一条污秽不堪,粘稠的烂泥路,黑糊糊的样子,仿佛连踩上一脚,都有可能陷进去。
钟天胧愕然的看着麻衣婆婆,就见她行走如常,更为奇特的是,在她脚下隐隐有一层薄雾。
“哎呦!”
小绫刚想飘过去,一只半透明的手从烂泥中伸了出去,眼看就要被抓住衣角,钟天胧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回来。
“胧子,这路有古怪!”
钟天胧神情一凛,路面上接连伸出一只只手,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阴气。
“噢?打算考我是吧?哼!”
钟天胧将小绫夹在腋下,身子一窜,蹭蹭几个跳跃,踩着那些怪手,足不沾地,很快走出了这片烂泥路。
“道友好身手,这边请。”
“切。”
忽的一股沁人脾肺的清香徐徐飘来,钻入鼻中,钟天胧只觉灵台一片空明,抬起头,不禁一怔,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烂泥路。
“我去,我该不会是做梦吧!哎,丫头让我掐一下。”
小绫刚想挣脱开,为时已晚,脸颊被钟天胧狠狠蹂躏一番,一边骂道:“你干嘛不掐自己大腿啊!”
“那样会疼。”
“贱人!”
不远处坐落着一间清幽别致的竹屋,犹如仙境般,云雾萦绕不散,似梦似幻,周围种着一些散发着异香的药草药花,竹屋左边还有一个小园子,园中主要种些茶花。
“还真是烂路通幽处啊,咦?”
钟天胧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发现竹屋前趴着两只狗,黑狗站起身,对着自己做出戒备的姿势,另一只则是白狗,在它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瓶子。
“呦,兴致挺高啊,养狗还养俩。”
钟天胧刚一靠近,那只黑狗就立刻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小绫撇了撇嘴,用力拍了一下黑狗的脑袋,然后就撒了欢的往后跑,那只黑狗也随之追了过去,掠过一旁的钟天胧。
白狗慵懒的看了一眼小绫和黑狗,打了个哈欠,又趴下来呼呼大睡。
“道友这边请。”
麻衣婆婆单手捧着一个托盘,稳稳当当,上面还摆着茶具,冲钟天胧点了点头,示意跟过来。
钟天胧跟在麻衣婆婆身后,进入那片茶花园,原本还在酣睡的白狗,抖了抖身子,晃晃悠悠的跟了过去。
茶花园中,麻衣婆婆坐在一张藤椅上,面前摆放着先前的茶具。
钟天胧坐到麻衣婆婆对面,身子前倾,手肘抵在大腿上,双手交叉托着下巴。
麻衣婆婆一边倒茶,一边笑道:“道友,敢问如何称呼?”
钟天胧回道:“祭司阁下,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
麻衣婆婆说道:“噢?误会?”
钟天胧说道:“从刚才起,你就一直称呼我为道友,但我可不是什么道。”
“呵呵,道友说笑了,你法力高强,心性坚毅,寻常人莫说过了,就连踩上一脚,也会浑身乏力,变得浑浑噩噩,不明所以。”
“你是想说那条路?”
“不错,那淤泥之下埋葬着无数散发着怨念的尸骸,道友既然能够完好无损的通过,自然也是有些本领的。”
钟天胧愣了愣,定定看着神色如常的麻衣婆婆,不由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喉咙,口腔充斥着难以下咽的腐臭味。
麻衣婆婆似笑非笑道:“我这茶,如何?”
钟天胧本想吐出来,眼睛一转,看见杯中的茶梗,福至心灵般,将那些茶梗倒入口中,慢慢咀嚼。
麻衣婆婆笑意更浓,又倒了一杯,钟天胧端起茶杯,一仰脖,连同茶梗一并咽下。
良久,钟天胧呼出一口浊气,恍惚道:“这茶叫什么名字?”
麻衣婆婆抚掌,笑道:“这茶名叫尸嗅,是我精心培育的,此茶的土壤取之沾染尸气的坟头土,因此本身并无香气,入口时更有一股腐臭味。”
“常人喝此茶,刚一沾唇,便觉难受,自然将其吐出,道友果真不凡,老身着实佩服。”
钟天胧苦笑道:“尸嗅?又是尸骸路,又是坟头土的,我真是服了你了。”
麻衣婆婆对不远处的小绫叫道:“小姑娘,要不要也来一杯?”
“嗯嗯,好啊。”
小绫飘了过来,趴在一个茶杯上,动了动鼻子,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说道:“哎呀,这茶好好喝啊,谢谢老婆婆!”
钟天胧看着安然无恙的小绫,询问道:“你这茶不会?”
“放心吧,此茶对人体并无坏处,而对灵体而言,可谓是大补之物。”
麻衣婆婆叹道:“难得遇见一个懂得喝我这茶的人,可惜啦。”
“可惜什么?呃!”
钟天胧忽觉腹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跌落下椅子,五脏六腑仿佛正在被什么东西蚕食着一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嘴角却扯出一个微笑。
“麻衣祭司,你给我下了蛊啦?”
“不错。”
“什么时候?我喝茶的时候嘛?”
“不,就在那条小道时。”
钟天胧捂着肚子,嘿嘿笑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嘛?”
麻衣婆婆目光凛冽,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探寻周大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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