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恐怖悬疑>阴阳媒人>第九章 抢尸(下)

几个月前,二姐也是这样提醒我的,我知道会出事,当下抱起镜子往外跑。

出了堂屋回头瞧,王善保正用手指蘸糖水在地上写字。

王善保是白丁,也就是文盲,文盲写字倒稀奇了,我瞧他一笔一划有模有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写的“來”字,來是来的繁体,繁体在在港台地区用的多,但内地也不是全没人用,有些特殊职业,比如道士,画符的时候就会使用。

他一连写了两个,我站在门坎外揣测意思,王善嘴里嘟囔让我走,手上却写来字,想必身子不只被一人控制,说话的自然是二姐,那写字的又是谁呢?

我不作声继续瞧,随时做好跑的准备,王善保没半点起来的意思,又蘸了水在地上写:殺人壩。

杀人坝。

他让我去杀人坝。

我心里发怵,找婴娃的人已经走老远,田地上亮光模糊,去通知师父怕是来不及了,王善保脸都憋成紫红,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咬了几次牙想走,但硬是狠不下心肠。

我说:“你莫为难他,我来找你就是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一个人来。”

找谁,找来干啥,我都不知道,只是凭本能觉得,我要不答应下来,王善保会出事,话说完,王善保脸色稍稍缓和,人虽然昏迷但气顺了许多。

但他嘴上还在喊我走,想是二姐不愿意我去,我默默说了声对不起,不是我不听话,王善保真死了,那就是我害的,一辈子都会觉着良心不安。

我打定主意去杀人坝,但也不能没准备。

我挑了根胳膊粗的柴棍,缠上布条泼上灯油,一来可以防身,二来可以点上照路,铜镜塞进秋衣,特意放在心脏位置,因为小时候听爹讲三国,里面的将军都有护心镜,我就当它是护心镜。

出了王善保家,我朝另一头走,和搜找婴孩的人群方向相反,农村人睡得早,家家户户早已黑灯瞎火,一路上除了呜呜风声,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走到杀人坝,已经是下半夜的事。

坝子上有光,光是灯笼发出来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有人?

灯笼搁在我白天遇着小娃的地方,我灭了手上火把,摄手摄脚走过去,地上的灯笼白色,纸皮上写有斗大的囍字,灯笼里红白蜡烛各一根。

灯笼旁边立着半人高的竹筐,筐子上压着包,包有些眼熟,我走近看正是之前我被人偷走的那个。

正瞧着,几米远的黄泥坑,传出吭嗤吭嗤喘粗气的声音。

我摸到泥坑,探出半拉脑袋往下看,一条黑影正趴在坑里上上下下,黑影下压着人,看不清脸像是女人,我赶紧缩回脑袋,黑影似乎觉察到上面有人,吼了声:“哪个!?”

我扭头想跑,没注意背后有东西,下半身撞了上去,那玩意儿硬梆梆像树桩子,我抓住桩子稳身子,低头一瞧,竟是白天呕吐的小娃。

小娃抬头望我,五官皱成一团,坚白的眼仁儿透出笑意,我头皮发麻,绕开他跌跌撞撞往外跑。

跑了没几步,小娃又出现在我前方几米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撵我前头,当时腿肚子直哆嗦,慌忙扯藏秋衣里的镜子,我想照他。

镜子没扯出来,背后忽然有人拽住我衣领,对方力气很大,我站不住脚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

“伢子,莫走噻。”

有人在说话,我抹了把脸上的土翻身瞧,竟然是招待所见过的络腮胡,络腮胡一面系裤腰带,一面冲我笑,满口烟渍牙漆黄,我知道他不好惹,索性坐地上不吭声。

“伢子,你莫怕,叔不得整你,叔有个事找你帮忙。”他说。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帮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吓唬他:“我师父在附近,看不到我他会来找。”

络腮胡听完哈哈大笑,让我稍等下,他从竹筐里拎了一团东西扔我面前,我看了看,正是师父到处搜的婴孩,婴孩早没了气,血糊糊摆我面前,我下意识缩缩腿。

络腮胡说:“老子本来是找你,没想到还能顺便做盘生意,使点小手段就哄得他们团团转,就算他来了又能杂个?你回头好好问问师父,白媒人敢不敢惹黑媒人。”

其它的我听不懂,但他冲我来再明白不过,包在他手里,里面有学生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我大名,他拎包来村上,不找我还能找谁?

我问他找我干啥,络腮胡拽着我衣领子拖到泥坑边,指着坑里讲:“帮我背人,背到我喊停,不白背,给你3块钱。”

我顺他手指瞧,坑里躺着王善保媳妇,女人换了身喜服,脸抹白粉腮打红,嘴唇抹得猩红,一副出嫁的模样,我不清楚尸体为啥会在这里,突然想到刚才络腮胡做的事,我胃里一通翻滚,忍不住干呕了几声,络腮胡笑着踢了我一脚:“怂x。”

我当然不肯帮络腮胡,准确说是不敢帮,王善保家人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扒我的皮。

我不帮忙络腮胡也没撤,他先是把价提到5元,见我还是不松口,踢了我两脚骂道:“妈拉巴子,有钱不赚,滚滚滚!”

听到这话我如获大赦,连滚带爬抓起包想跑,他在背后忽然又说:“亏老子看得起你,出钱不说,还帮你搞仇家人,你狗x的一点不知报恩。”

我楞了,仇家人?他说的是张家吗?

我连忙回头问:“你说啥?你把张家人杂了?”

络腮胡见话起了作用,故意不瞧我,阴侧侧说也没杂样,就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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