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复姓在古代通常是皇帝赐予,要说我是贵族也未尝不可。
邪见轻蔑一笑:“怎么也没有半点贵族像的人,一看就是平民,哪像杀生丸大人,天生就有皇家贵族的气韵。”子言耸了耸肩:“贵族多变态,没多少像人的。我平民怎么了,好歹有个人样。”
想不到她会对自己的同类下这番不屑的评语,邪见倒还不知该作何驳词,喉咙里发出“咕咕”两声,便没了下音。
小铃冷不丁问道:“什么叫‘变态’?”邪见在一旁讽刺道:“听起来就低俗,果然是平民。”
瞪了他一眼,子言道:“就是……”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杀生丸沉着声说了句“闭嘴”。
“听到没,你家主子叫你闭嘴呢。”子言道。
谁知杀生丸又道:“是你。”
子言一怔,顿觉窘然,腹诽道:“可恶,变态就是你这样的!”
邪见憋住笑意,发出“嗤嗤”的声音,一副小人得志的奸戾嘴脸。
“他的味道。”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子言而说。
“什么?”不得其解,子言只觉得莫名其妙。突觉空气中传来一股瘴气之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这股妖气好奇怪。”似妖非妖,既不强大也无杀意,却使人浑身都不舒服,邪恶得如同来自最深的无间。
邪见奴着鼻子嗅了嗅:“这个味道,恩恩,是曾经对您无礼的奈落,他一定就在这附近。”
话音刚毕,一股强劲利风呼啸而来,吹得众人发丝横飞,衣摆乱摇,足下的杂草也被这股怪风刮得有连根拔起之嫌。
这股风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猛烈,子言立刻知道瘴气的主人是谁了。
杀生丸俯首看了看胳膊处,淡淡回道:“断了。”这毫不在意的口吻哪像在说他自己。
“我当然知道它,它断了。”反观子言,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我的意思是说,怎么会断呢,凶手是谁,什么时候断的?”
看着眼前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人,他却淡淡反问:“知道了又如何?”
“这……”想不到杀生丸竟会有此反问,子言不禁语塞,沉默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你,你告诉我凶手是谁,我可以……”想了想,她道,“我可以为你报仇啊!”语毕,不免觉得这话自己都听来可笑至极。连他杀生丸都失了一条臂膀,她不过一个捉鬼半吊子人类,能帮人家报什么仇?
没经大脑便脱口而出大放其词,欧阳子言啊,你果然是个蠢蛋。
杀生丸听罢,并没有讥笑她的意思,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断臂,是他当日与犬夜叉初次争夺铁碎牙所致。本以为自己是最有资格得到父亲那至高无上佩剑的继承者。殊不知,他竟连剑柄都碰不得,一怒之下化成犬妖原型与犬夜叉撕斗,本该稳操胜券,却被他用铁碎牙斩断了左臂。不知为何,明明应该重新生成出来的手臂,却迟迟不见动静。但那又怎样,他堂堂杀生丸,不会因断了一只胳膊而妖力衰减分毫。
从未恨怒,也从未想过报这断臂之仇,甚至觉得,能够将他杀生丸伤害于此,不亏为铁碎牙。从那之后,不间断的与犬夜叉周旋,从夺刀,到想要毁刀,一直延续到现在。期间被奈落趁机利用,又险些命丧牙刀,即便这般,对他来说也无任何埋怨。
唯一心有挂怀的,却是始终不懂,他一向敬仰的父亲,为何不愿将铁碎牙留给自己,却要给那个连宝刀之精髓都难以掌握,甚至不能随心驾驭此物的半妖。对于想拥有铁碎牙的心情,其实早已变淡,只是不能明白想要明白的,所以,至今亦不能释怀。
“不必了。”杀生丸道,“没有这个必要。”
偏偏,子言与犬夜叉一行是朋友,自然多说无益。
朋友?
杀生丸暗自怔了怔,“朋友”,对他而言何其陌生、何其遥远,自己怎会突然想到这两个字?
子言道:“这么说,你已经替自己报了仇?”
也是,对方将他伤成这样,哪还有活在世上的可能,早该投胎去了。
杀生丸却未给予正面回应,只道:“此事与你无关。”
这样的回答,令得子言吃了一惊。要是按他的性格,此时的答案应该只有一个“恩”字才正常。但他竟然说与自己无关这么多个字,那么弦外之音便是,他没有报仇成功了?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连杀生丸都对付不了?
难道!?
“那个人是奈落吗?”她急切问道。
杀生丸怔了怔,原本是想用句冷言冰语结束这番谈话,怎料子言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敏锐,竟然听出了话外玄音。杀生丸回道:“凭他那身污秽之躯,岂能伤我分毫。”说着,他便想将外衣穿上,免得又引来更多问题。只是衣服实在湿得彻彻底底,沉重的棉衣料紧贴他的皮肤很难拉上去,扯了好几下才好不容易盖住了断臂。
谁知子言一把将他衣服扯下,使他两只袖子搭在腰上,整个上身瞬间完全暴露:“难不难受呀,你换一件吧,这么湿的衣服怎么穿?”
杀生丸被她这举动弄得眉头紧了又紧,他还从没被别人如此强行宽衣过,而且,对方还是女子。想来,也没有谁敢在杀生丸面前这般随意放肆,更没有哪个女子能像子言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以至于他立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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