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二人出现,就见原本凝重的气氛稍有松动,接着宣帝道:“古医士,你且上来看看这个。”
古颜夕急忙走上前,从王公公手里接过一封密函,快速浏览了上面的内容后,她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抬头道:“陛下,这是……”
“加急的密信,”宣帝脸色难看道,“不过就算是加急,路上也耽搁了一天一夜,眼下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撄”
信上的内容简洁明了,是说距离珉合城千里之外的边城从化正在遭受一场莫名其妙的灾害。当地不知是受到了诅咒还是有人蓄意下害,整个从化的居民从前两天开始,上吐下泻不说,还浑身冒起了红色跟白色的疙瘩。一天之后,人们开始发起了高烧,而那些原本冒出的疙瘩也一个个破裂,脓水跟血水流了一身,最后整块皮肤都开始溃烂。
内容大概便是如此,而从当地府尹潦草的字迹来看,从化城的情况相当不乐观偿。
古颜夕眼下算是宫中医术的翘楚,此刻看了这些却也很难判断到底是什么原因所致。她一筹莫展地望着宣帝,而宣帝则望向众人,一屋子里的人各个都是这个国家最有本事的,却在此刻一点办法都没有。
“陛下,臣觉得此事需得派人去当地了解情况以后,才能对症下药。”少顷,就见纪方宁走出,道,“从化位居偏远,当地不管是经济还是医术都很落后,若是没有朝廷的支援,只怕很难撑过这一劫。”
“而且从化虽然看似小,但却不偏不倚处在整个国家的上风口。若是这病会传染的话,那情况只怕更不乐观。”齐澜楠也很快补充道。
宣帝心里面当然明白,可问题就在于到底派谁去。这种闻所未闻的病状若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去解决不了,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但若是派古颜夕去,他却又舍不得。对方可是他找了这么多年最像茹儿的那一个,他怎能眼睁睁将他送进火坑?
“陛下,臣以为,恐怕只有古医士跟御医坊的众人是最适合前去的了。”这时,就听景清蓝突然开口说道。
“不可!”
谁料他话音刚落,在场竟然有三道声音同时响起。首先当仁不让的自然是宣帝,随即便是应墨隐,而最后一个竟然是一直闷不吭声的段洛凡。
如此迥异的一幕看在众人眼里不免有些异样,而景清蓝则不合时宜地低头,面上带出一个古怪的笑意。顿时气氛便有些尴尬,宣帝看着下面两人,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陛下,”这时就见古颜夕突然上前,俯身做礼道,“奴才愿意前去一试。”
她心知这是景清蓝故意挖的坑,为的就是让宣帝对应墨隐跟段洛凡二人产生异心。眼下局面紧迫,他竟然能有心做到如此不得不让人心里恶心,但古颜夕却不能坐视不理。尽管她自己并不想去给齐宣国收拾这种烂摊子,但眼下她真的不想再承担一丁点的风险了。
“不行!”果然就见宣帝的视线被转移,沉下脸道,“你是朕的贴身医士,怎可去那种地方?”
“陛下这么说,是担心奴才去了,有可能回不来吗?”并没有忌惮,古颜夕直截了当道。
宣帝脸色越发难看,望着她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字。身为帝王他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回答一个奴才的问题,是以过了会儿他轻咳一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奴才想说,眼下从化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中,周边城镇虽无力支援,但一定都在关注。若是陛下这时候派人去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不仅从化的百姓会感恩戴德,其他城镇的百姓更是会敬仰陛下。”
古颜夕说着,表情越发平静,“而奴才身为陛下的贴身医士,自是在医术方面比较能说得上话的。
如果是奴才去了,他们会更觉得陛下重视这件事,这对一群濒临死亡的人来说,是让他们坚持下去的希望。”
她讲得头头是道,周边几人见状,也都不禁陷入了沉思。眼见这件事就要被她如此带过的时候,那头挖坑的景清蓝却表现得比她还要平静,走上前淡淡道:“陛下,就派古医士带着御医坊的人去吧,没有人比他们更合适了。”
“陛下,奴才也愿意跟古医士一同前往。”景清蓝话音刚落,应墨隐当机立断道,“至于其他大人,身体不好的或者家中还有老小的,便留在城中等消息吧。免得真出了事儿,所有人都折在那儿就不好了。”
应墨隐说完以后,瞥了眼一旁的段洛凡,这话无异于是为了堵他的嘴。果然就见对方唇瓣微张,一脸阴沉地僵在那儿,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古颜夕见状白了应墨隐一眼,只觉得这家伙真是不怕死,她好不容易才把话题转过去,却又险些被他任性地给扭回来。
宣帝见古颜夕去意已定,再加上其余人等并没有反驳,一时陷入了两难。然而不得不承认她刚才对问题的剖析很有道理,在稍一沉吟后,宣帝便道:“既然如此,你就跟叶萧一起去吧,其余的人选跟用品,朕会派他们准备好。你们……一个时辰以后出发。”
古颜夕与应墨隐磕头谢恩,而宣帝在安排完以后,只深望了古颜夕一眼,便挥手让众人跪安。古颜夕离开大殿站在石阶上看着这处甚是陌生的风景,她恐怕之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会为了国家天下而挺身而出。
更何况,这还不是她的国,她的家。
“你怕吗?”这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古颜夕没有回头也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