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也是睡到午时起来后,就从室友的口中,得知了李元吉的消息。当时他亦是笑出了声,感觉那位武安王,果然是促狭。
有着龙阳之癖的李元吉么?还是‘受’的一方,真不知那位武安王殿下,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那位以前是大秦,最‘出色’的纨绔之一,在这事上,自是行家里手。这咸阳城又是他的地盘,要陷害李元吉,实是再轻松不过。
也是后者大意轻心了,既然做出了那等事情,就该夹着尾巴躲着才是,居然仍敢大大咧咧,出入无忌。
然后当刘基洗漱完毕,走出舍门的时候,就见一人在萧何的伴同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请问,这是何人?”
刘基的目光迷惑,有些不解的看萧何。实是因对面那位脸肿的过分,辨不清形状了。
“是吾,刘邦!”
刘邦主动解释,只因这一路行来,他已被人打击过十几次了,此时神色倒也坦然。
“刘邦?”
刘基差点‘噗嗤’笑出了声,然后就神情凝重的问:“可是那位?”
见刘邦与萧何都不说话,刘基一声叹息,拍了拍刘邦的肩膀道:“这里是咸阳,你自己自求多福,好自为之吧。”
到底是同出泗水刘氏,祖上乃是一家,有些香火情面。刘基想了想之后,又转回校舍拿了一瓶伤药递到刘邦手中。
“这是老师赐下的小正元丹,一直没用。据说对外伤,颇有奇效。”
只是他话音才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哼:“他是自己作死,何需管他?”
众人愕然回望,却见一位高冠博带的高瘦男子,正从校舍之中行出。这位走出之后,连看都没有看刘邦一眼,只目视刘基道:“吾观师弟近日行止,是确定不会留在楚国了?不知是何人有幸,能得师弟为羽翼?”
刘基淡然一笑,朝着此人一礼:“见过邓禹师兄!”
他虽执礼甚恭,可对于这男子所问之言,却并无回答之意。
“不愿说么?罢了!”
那邓禹也不在意,神情淡淡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国中三闾与项氏权争不断,确实比不得他处清净。只是以师弟之才,想要脱楚而去,却是难如登天。师弟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邓禹才又斜斜看了刘邦一眼:“我若是你,此时就该去请教那位武安王,他那里有何处需用得上你刘邦。”
刘邦心神一凛,而后恍然大悟。心想嬴冲要取他性命,只怕易如反掌,这次只狠狠揍了他一次就算了事,必定是因他刘邦的性命,还有用处。
当下他便感激万分的,朝着邓禹深深一礼。后者却懒得理会,直接拂袖扬长离去。
待邓禹远走之后,刘邦才起身叹道:“果如传言,岳麓麟首是位外冷内热之人。”
随后他又问刘基:“族弟莫非是真欲离开大楚?难道是要回吴国不成?”
刘基却只是淡笑了笑,朝着刘邦与萧何二人一抱拳后,也同样远离。他选择的方向,与邓禹完全相反,可才走出百丈,就被一个突兀出现的身影拦住。
刘基心念间早有感应,此时倒未有失望之色,只是好奇:“杨同学特意在此等候,可是有事?”
对面那位,赫然正是杨炎,他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刘基与他并肩而行,才微笑开口:“刘同学,可是欲投武安郡王?”
这句道出,刘基的气息悠冷,目中亦隐蕴杀机。杨炎却是处之泰然,视如未见:“刘兄放心!今日之言只你知我知,但凡旁人能从吾口中得知半句,就叫我杨炎不得好死。顺便再说一句,杨炎近日在书院史馆中,查看大秦十五年来变法史料。偶尔见得刘兄,也在查看秦地的地理山河,且对有关于那位武安郡王的大秦邸报,尤其在意。之后又知,刘兄那日去听王夫之讲学之后,又与一身份不明的士子,密谈了半日光景。”
刘基紧绷的肩膀,这才松懈了下来。眼中的杀意,也转为苦笑之色。心中暗暗警醒,原来自己,是在这地方漏了破绽么?还真大意了——
“确有此意,不过眼下还不是时机。”
刘伯温语气依旧冰冷:“那么杨兄特意问我此事,又有何用意?”
话说到一半,他就已隐有所悟,唇角微挑:“杨兄可是想问,那位武安王殿下,是如何使我刘基折服可对?”
“正是!”
杨炎躬身一礼,神色端庄肃穆:“还请刘兄,不吝相告!”
刘基连忙避开:“何需如此?我说便是。当时殿下与我,说的正是王夫之的民富论,”
“据我所知,你二人是中途离去,莫非武安王殿下他,也对那民富论不以为然?”
“何止是不以为然啦?实是贬到一无是处!”
刘基把当日嬴冲所言全都复述了一番,随后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杨炎:“你可知他后来又对我说了什么?”
杨炎剑眉微扬,静静倾听。不得不说,刘基之言,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殿下说他如执秦政,必定要采用阶梯税制,逼迫天下间的势族大阀,转向工商。”
“又说他迟早有一日,能使耕者有其田不可。他会以朝廷收取来的税赋,或以借贷的方式,从富户勋贵手中收购田亩,租售于平民。如此一来,富户可免损失,平民亦可得利。”
“还说因墨家崛起,三千年前的耕战之法,已不适于今时今日。墨家的工具,可使农人耕作更多的田地。又因农家改进良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