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近日咸阳变乱频生,使朝廷上下疲惫不堪之故;也可能因朝中文臣,有意要压抑禁军平叛的武功。总之礼部与鸿胪寺准备的这场凯旋庆典,略显寒酸。无论是辅道的三合土,还是那用于披红挂彩的锦缎,都有偷工减料之嫌。至于那犒军的吃食,则更是令人大失所望。
嬴冲虽是早半日。就从玄雀那里得知了消息,可见了之后也是暗暗腹诽。他知道现在的户部,其实正是最有钱的时候。这次他在咸阳与雍秦之地大肆收刮,固然是赚了不少。可所有的战获,朝廷户部都拿了三成以上,总数高达两万万金以上!
真不知是何人出的这蠢主意,这岂非是把禁军的军心,往他这边推么?这么寒酸的大典,还不如不办。
据说这与已转任左尚书仆射的王安石有关,嬴冲却不知真假。这位王相,应该不会这么蠢吧?这几十万金的银钱也要节省?
这位之前曾全力阻挠‘摘星甲’的晋阶,倒是真的。这次嬴冲因平叛之功,身上的郡王爵得以受封世袭罔替。而按朝廷旧例,该由户部拨款,使武安王府的传承墨甲‘摘星’,得以提升至半步神元阶。
可王安石却不甚情愿,认为户部里的钱,更该用于改善民生,支持变法,而非是为摘星甲进阶。
平心而论,嬴冲感觉这位王相说的才是正理,可他也没可能高风亮节到,将高达八千万金的款项拒之门外。
最后还是他在政事堂的朋党谢灵与皇甫射二人据理力争,才使王安石让步。这笔钱还是得按例拨给,不过却非是一次支付,而是分为六年,前四年每年向武安王府支付一千五百万金,后两年一千万。
可嬴冲能理解王安石对于锻造半步神元甲这等大笔支出的反对,却不解这位王相,为何会在时候也如此吝啬。
毕竟这场凯旋大典,虽是天圣帝一意坚持,可也同样是朝廷安抚与拉拢禁军军心的良机。
可如此一来,只会使他嬴冲在禁军的声望更上层楼。此时他都不用刻意去看,都能感觉到那些将士的不满与怨气。
直到嬴冲,亲眼见到天圣帝与王安石的时候,才知自己想岔了。只见这二位的脸色,都是极不好看,显然事前亦不知情。
且不独独是这场庆典寒酸,那些本该随天圣帝出迎的文臣,也至少有六成‘抱病’,在家休养。
嬴冲顿时心知肚明,这是朝中世阀,对天圣帝与他的反击,也是对这场凯旋庆典的抵制。
这次禁军的战功,都是用雍秦二州世家的鲜血换来,自然是被朝臣厌弃。而天圣帝举办这场庆典的用意,一则是为抚慰禁军将士,二则是为向朝臣展示禁军军威。
而这些朝臣却不是泥捏的菩萨,无力正面应对,就只能用这消极的方法抵抗。
知晓了详情,嬴冲就不禁暗暗冷笑,想到这也是因陛下脾气好,才能由得这些人放肆。如还是由他来‘监国’,这些人敢跟他告病试试?不再次杀个血流成河,他不姓嬴。
可这念头才在脑海之内闪过,嬴冲就不禁眉头大皱。感觉自己这想法,对天圣帝极其不敬,也惊愕于自己,竟然理所当然的把自己,摆在了某个位置——
摇了摇头,嬴冲有些惊悚的收起了这念头。在一应的礼节完毕之后,他又神色恭恭敬敬的,将那卷让他遴选监国,便宜行事的圣旨,还有那用于驾驭始龙甲的玉符,都送还至天圣帝之手。
此举令所有观礼的诸皇子与朝臣,都是长舒了口气。都知这一幕,象征着嬴冲这口绝世凶兵,终于被天圣帝收入到了匣中。
更有人在暗暗观察着嬴冲的状况,猜测着这位武安郡王的伤势,到底是何等程度。
看起来面色是显苍白了些,可一身气机却还算正常。这使包括王籍,陆正恩与诸皇子在内的诸人,都难知虚实。不知嬴冲是到底真的无恙,还是只为欺瞒外人耳目。
那天庭纠集数位伪开国强者合力围杀,总不可能毫无收获。
此时却少有人知晓,那玉符对于嬴冲而言,已毫无作用。而当日的五位伪开国,已是陨落其二。而其余的三人,皆是重伤逃遁。
之后天圣帝又校阅诸部,这位不愧为嬴冲心目中的明君。阅兵之时,也将诸多将校唤至台上,或夸耀功勋,或温言勉励,或亲授刀剑。使被召见之人,都激动莫名,而台下未得陛见者,也是艳羡有加。
阅兵之后,天圣帝又率诸多文臣,至禁军各部的驻营地嘘寒问暖。又亲下圣旨,命人从内库中取了二千万金,用于犒赏全军。
尽管这些银钱,完全无法与嬴冲下发的赏金比较。可嬴冲却感觉得到,这两千万金的用处,比他那两亿金的作用,还要更大些。
此时禁军诸部,都可毫不犹豫为这位陛下效死。而之前礼部与鸿胪寺消极应对的恶果,也已被天圣帝完全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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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当日那所谓的昊天,在鏖战之时曾亲口唤另一人为嬴高,且这位还精通我大秦皇室功术?竟有此事?”
夜间宫宴之后,天圣帝单独召见嬴冲。询问东河战况的同时,也问起了当日嬴冲遇袭之时的具体情形。
嬴冲也不隐瞒。将所有的详情,都一一告知。只有那‘始龙甲’,他仔细斟酌,又犹豫再三之后,还是隐瞒了下来。只说是最后,是依靠部属救援,极力死战,才将昊天上帝等人迫退,并且将西方大帝斩杀。
不过他这边亦受创沉重,有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