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店内的喧哗声和打斗声将她的这一声轻唤压了下去。..
南宫锦从她的身边走过,从正在厮斗的完颜稷和永余身边走过,那萧瑟落寞的背影看得君红杏心中一阵一阵发酸。
情不自禁的,她也跟着抬步走了出去。
眼看着南宫锦就要上马车,她正要快走两步追上去,手腕一紧,永余的声音冷冷传来:“阿离,你想干什么?”
阿离,她现在是阿离呀!
这样的脸这样的身份,就算站在南宫锦的面前,又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一旦她以君红杏的身份出现在长安,帝永尧便还是会想尽千方百计的杀她。
而这场杀身之祸的根源,仅仅因为她曾经拥有过一根暖玉凤簪!
她转过身看向永余,道:“永余公子,咱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帝永余道:“好!”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往城南方向而去。
君红杏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永余公子,你难道不住在皇宫里面吗?”
帝永余自嘲的笑了笑:“一个罪妃之子,有什么资格住在皇宫?”
她眉心跳了跳:“罪妃之子?”
他叹了一口气,神色倏然阴沉了下去:“没错!我是罪妃之子!若不是二皇兄这些年对我多加照拂,我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她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原来如此!”
帝永余坦然道:“昨夜我在四方客栈杀人。也是奉了二皇兄之命!”
她的脸色冷了些:“我知道是你!不过,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有想明白!”
他笑着说:“你想问我,既然这么听二皇兄的话,为何在得知你还活着的情况下,不仅没有按照他的命令将你杀死,还要将你易容之后留在身边?”
“正是!”她望着他道:“永余公子,请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他哈哈一笑,手指在车框上有节奏的欢快敲打起来:“因为你说过你想要杀死帝永尧!”
君红杏闻言。惊得差点跌坐在地上:“你,你也想杀了他?”
帝永余笑得更加欢快,纠正道:“我不想杀他!是你想杀他!”
说完,他眉梢挑了挑:“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君红杏片刻的慌乱后,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含笑说道:“没错!和你无关!是我想要杀他!”
帝永余道:“这就对了嘛!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君红杏想了想,又问道:“阿离还有一事不明,望永余公子明示!”
帝永余呵呵一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你知道?”
“对!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你明明逃出来了,那么在你昨夜睡过的床榻上,怎么还会有尸体燃烧后留下的牙齿?”
“对!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帮你找了一个替死鬼呀!”帝永余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意道:“昨晚从九炙食铺出来,趁着你蹲在地上呕吐的时候,我便找了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子,将她带到你住过的客房里,呵呵,反正磷粉一烧,谁是谁便已经无法分辨了!”
君红杏闻言,哑然良久,说不出话来。
帝永余便也没有再说话,只在临下马车的时候,淡淡说了一句:“明日二皇兄会邀我去太液湖游玩,你今晚多做些准备吧!”
她忙问:“我应该准备些什么?”
他轻啧一声,道:“你不是要杀他吗?难道你不应该多些准备吗?”
她怔了怔:“可我对他并不了解。除了知道他好色荒淫之外,别的我都不知道!”
“你知道他好色就足够了!”帝永余往她饱满的胸脯看了看,似笑非笑道:“阿离姑娘,明日,可就看你的了!”
君红杏也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胸脯,心道,难道明日要牺牲色相去杀帝永尧?
不不,杀人的方法有很多,总能找到比色诱更好的!
帝永余此时已经跳下了马车,正撩着车帘等她道:“阿离姑娘,你难道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我这个皇子为你掀车帘吗?”
她这才急忙弯腰从马车当中走了出来。
永余住的院子简陋荒僻,虽然位于长安城中,却比乡下的农家小院也好不到哪里去。
院子里面种着金盏花,花藤顺着院墙攀爬而上,将左右两面墙壁都装点得十分生气盎然。
几只芦花鸡正在阳光下晾晒翅膀,看见有生人进来,顿时满院子乱跑,咯咯咯的叫着似乎要找地方躲起来。
君红杏看着眼前场景,突然便想起了远在清河镇天水湾的家!
这个念头刚刚冒起来,便看见一位身穿粗葛布衣裳的中年妇人大步走了过来:“永余,永余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一夜都没回”
妇人话未说完,便突然看见了站在帝永余身后的君红杏。
她讪讪一笑:“永余,有客人呀?”
永余侧身让了让,介绍说道:“平姨,她叫阿离,是我昨夜从外面捡回来的!”
君红杏忙屈膝行了一个晚辈礼,恭敬的说道:“阿离见过平姨!”
平姨连忙伸手将她扶起,含笑说道:“阿离姑娘不必多礼!我们这里简陋得很,只怕是要怠慢姑娘了!”
君红杏忙道:“平姨哪里话,是我叨扰了!”
说着她又四下看了看,叹道:“你们这院子,和我以前住的地方十分相似”
平姨见她感慨。便拉过她的手轻轻抚了抚,柔声道:“既然如此,那阿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