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红杏急忙将光洁的手臂藏入被褥当中,神色紧张的看向门口。
她以为走进来的会是昨晚害她失去守宫砂的男子,她还以为走进来的会是她的庶姐君长喜!
然而,随着珠帘晃动,走入她视线的,居然是她的丫鬟阿离!
阿离手里捧着一套软烟色的襦裙,见她已经醒了,急忙噗通一声在她的榻前跪了下去:“小姐,阿离闯祸了,阿离闯大祸了!”
她秀眉紧拧:“出了什么事?”
阿离惶恐道:“昨儿晚上,小姐你走了之后,浩南公子拎着两只五彩鹩哥来西院找你,我对他说你出门去了,他不相信,还说要在房间里面等你!”
君红杏想起荒淫残暴的君浩南,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然后呢?”
“然后,浩南公子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说饿了,要用饭……”
阿离怯怯的看了她一眼,眼眶慢慢红了起来:“阿离就给他准备了酒菜饭食,谁知道他吃饱喝足之后,不仅没走,反而还想要轻薄阿离……”
君红杏急忙问道:“他轻薄你了?他玷污你了?”
阿离咬着嘴唇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哇一声哭了起来:“他将阿离摁在榻上的时候,阿然听见动静冲了进来,用,用一只花瓶将浩南公子打,打打死了!”
打死了?
君红杏只觉得脑子里面嗡一声巨响,君浩南是君府嫡子,是沈氏的心头宝!
而她的丫鬟和家奴,居然就这样将人给打死了!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呀?
她惊愕得不能言语之时,阿离已经跪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了:“呜呜,阿离闯下这般滔天大祸……,呜,绝不能连累小姐,阿离见了小姐这最后一面,天亮后就去衙门认罪去!”
君红杏听她哭诉了一阵,心里反而慢慢冷静了一些!
她连沈氏都敢陷害,杀他个君浩南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君府马上就要翻天了,她有什么可怕的?
思及此,君红杏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狠厉:“阿离,快别哭了,一切都等我回去再说!!”
她又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软烟色云纹襦裙,出声问道:“阿离,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君长喜呢?”
阿离抬起一张泪痕斑斑的小脸,茫然的摇头道:“阿离并未见着长喜小姐!”
“你没有见到她?”君红杏讶然又问:“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阿离道:“是锦公子,锦公子告诉阿离,说小姐你在这个小院儿里面休息,还吩咐阿离,为小姐准备一套裙裳过来!”
“锦公子?”君红杏一听说锦公子,悬着的心稍稍松下来一些。
想起昨夜他在她脸上那轻柔的摩挲,她的脸颊还微微泛起了一片潮红:“他人呢?”
阿离答道:“锦公子在前面花厅!”
他还没走。
他还在等着她醒过来!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终归是要给她一个说法的。
君红杏有些欣慰的想,不管怎么说,失身给锦公子总好过失身给枭城主完颜烈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就算锦公子活不长,做他的未亡人也好过跟着完颜烈或者枭城主。
打定了注意后,她的神色更是平静了很多:“阿离,你先去外面候着,我换好衣服后去见锦公子!”
阿离的脸色依旧十分惶恐:“小姐,浩南公子的尸体还在你房间里呢,我好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君红杏镇定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去蹲大牢的!”
又安慰了几句,阿离这才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君红杏换好衣服,将一头青丝简单完成一个流云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天色尚未放亮。
桃红色的绢纱灯笼好像一只只诡异的眼,无声的窥探着这座奢靡院落中发生的种种荒唐。
君红杏沿着小径往前面花厅走,还隐约能听见某个厢房内传出男子含糊的气息和女子柔软的吟哦。
她想起昨夜那充斥着散饮酒与美人儿的盛宴,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在枭城主的治领下,这平阳城早就已经腐糜不堪,胡人破城而入,狼烟四起尸骨如山,还真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前面花厅下,风姿卓绝的南宫锦缎发如墨,白衣胜雪,正手持一枚白玉棋子,神情专注的盯着面前棋盘!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身穿黑衣的伟岸男子。
君红杏只远远看一个背影便已经认出,与南宫锦对面而坐的黑衣男子正是完颜烈。
他们两人一个俊逸超凡,一个英武犀利,正纠缠在同一副棋局当中。
君红杏迟疑了一下,还是缓步走了过去:“锦公子!”
南宫锦抬眼往她看过来,眉眼温润如画,含笑道:“红杏小姐,这么早就醒了?”
她上前对南宫锦微微福了福,脸颊微微有些发热,低声道:“昨夜,多谢锦公子照顾!”
南宫锦伸手将她虚虚一扶:“红杏小姐不必客气,昨夜,我也是到这后院找完颜兄,才知道你在这院子里面歇息!”
君红杏身形一颤,脸颊上羞怯的潮红倏然褪去:“你说什么?”
“红杏小姐怎么了?”南宫锦有些诧异她的反应,含笑解释道:“昨夜我们只知道你被长喜小姐带下去敷药,却并不知道她将你带去了哪个房间,我与完颜兄各处寻找,最后还是他先将你找到……”
君红杏脚下一软,颤声道:“是,是完颜烈先找到我?”
南宫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