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不远处假寐的这位,也暗中试探过。
对吴妈妈来说,这是一个说不出口的心结,随着跟李永生接触多了,她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是人老了对下一代的那种疼爱——须知她接生那么多孩子,却从未有过子嗣。
当她听说,他打算问自己的时候,心里没由来就是一阵慌乱:就算是一场梦呢,你让我晚点醒来好不好?
李永生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就笑了,“吴妈妈你莫要担心,以前我如何对你,以后还会如何对你,我这人做事,一向讲究。”
此情此景,吴妈妈哪里有拒绝的资格,再次只能重重地叹口气,“那你问吧。”
李永生看一眼张木子,思忖一下,最后还是笑着摇摇头,“算了,天色晚了,明天吧。”
“得,我出门还不行吗?”张木子受不了啦,起身打开院门走了出去,丝毫不管这是子时的雨夜。
呵呵,李永生心里暗笑,你还真小看我了,区区的一个传音海螺,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张木子离开的时候,将手里把玩的茶杯放下了,那茶杯一边高一边低,看起来是艺术品,也方便喝水,但事实上,那是个传声器。
这个东西的传音效果一般,不过好的一点,是不引人注目,使用时没有灵气或者气运的波动,就像一件俗物一般。
李永生将茶壶一推,直接挡在那茶杯侧方,然后笑着发话,“其实我要问的,您也知道,九年前的九月十五,您在五道坊,遇到什么古怪事儿了吗?”
“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吴妈妈苦恼地一摊手,这个问题,实在有太多人问她了。
“给叶家媳妇接生,我还记得,但是具体经过,真的忘了,我本来都忘了他家生了男的还是女的,还是这两日有别人提醒,我擦才想起来。”
“那一日大雨阻路,任永馨从旁边路过,你俩生出一段机缘来,”李永生淡淡地发话,“也正是因为如此,你会感觉她很不对劲。”
“那也……”吴妈妈仔细想一想,最终还是摇摇头,“任家的女儿跟我有机缘,我倒是希望如此,但是……真的不可能啊。”
李永生也不催她,好半天才笑一声,“没事,想不起来慢慢地想,我也不着急。”
吴妈妈坐在那里苦思冥想,李永生又喝一杯茶之后,站起身来,向正屋走去,“吴妈妈,夜深了,先休息吧。”
吴小女又坐了片刻,猛地一阵小风吹来,她微微地打个寒战,这才清醒过来,然后走到院门处,就要扣住院门。
就在此刻,远处缓缓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张木子,她手执一把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油纸伞,安步当车,见到她要关门,这才轻咳一声,“稍等一下。”
吴小女知道此女地位尊崇,甚至极可能不是官府中人,但是她也不会点破,只是站在那里,等着对方进门之后,她才将院门扣上,还上了闩。
张木子看一眼桌上的茶壶,嘴角泛起一丝很难觉察的笑容,走到房檐下,收起了油纸伞。
下一刻,她就推门走入了自己休息的房间,至于茶壶摆放的事儿,她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吴妈妈关上院门,走回院子里,收起了那张巨大的伞,将伞斜靠在屋檐前的立柱下。
回屋休息的时候,她一转身,目光也扫过了那个茶壶和茶杯,空洞而茫然,仿佛没看到那里有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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