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土国人而言,上游比下游有更多的水资源分配权,这是没错的,但是通常来说,双方应该协商出个大致比例来。
不管上游还是下游,强势的一方能多占点份额,仅此而已。
吃独食就太过分了,天旱能吃独食,水灾就能放水淹下去,搁给谁是下游,也得跳脚。
尤其农司是三司之一,位置还在六房之上,中土国对农业极为重视,就有专门管这个的。
奥斯卡虽然只是简单地问一句,但已经不啻于质问了,只是语气比较和善。
镇南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流过我家的水,我想用就用了呗。
前文说过,其实他的封地里,还有个大湖,有五千余亩大小,现在水面已经缩小到两千亩了,水位降低了有七尺,湖里的水,他就舍不得用了——谁知道干旱到什么时候呢?
见他不以为然,奥斯卡也不多说,顺着小溪的河道,就走了下去,走出公爵封地之后,吩咐人扎起帐篷歇息。
公爵府有明白人,少不得将公爵扯到一边,低声解释一下——咱堵了小溪是不对的。
镇南公这才知道?——没错,年纪一大把了,他今天才刚刚知道,这么做事是要被处罚,甚至可以坐牢的。
奥公公现在这里歇息,摆明了是要等苦主上门——天使巡查,那是有仪仗的,连帐篷角上,都有长长的黄色挂穗,别人一眼就能看到。
于是他走到奥斯卡身边,干笑一声,“奥公公,天气炎热,回我庄园去歇息吧,那里有几幅桂一男的骏马图,还要请您这行家赏玩一下。”
桂一男是创出“九凤齐鸣”针法的针王,但是同时,他还是个大名鼎鼎的画家,尤其是他画的马,据说是以筋骨见长——搞针灸的,观察的就是筋肉。
不过他的本职是医生,画的画不多,流传下来的,就更少了。
他活着的时候,一幅画就起码价值百金——这可能是伤患将画炒上去的,但是毫无疑问,现在他的一幅画,千金之下,绝对买不到骏马图。
奥斯卡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笑眯眯地发话,“洒家走得乏了,就在这里欣赏好了,堵了的小溪……挖开吧。”
要不说这厮疯狂敛财,下面的黎庶还叫好呢?就是因为他不但收钱,还要处理问题。
谁要是说,他收钱不办事,尼玛……爷没有把问题捅上去,这叫不办事?
镇南公很是有点舍不得自家的庄稼,不过,他没胆子杀掉天使造反,那也只能认了。
奥斯卡收了三幅画,又看到溪水流了下来,才收起帐篷走人。
这期间,还真有人来告状了,奥公公一指潺潺流下来的溪水,笑眯眯地发话,“问题已经处理了。”
他在公爵领地里视察了两天,收了起码价值万金的好处。
总算快视察完了,镇南公才想叹口气,不成想奥斯卡公公告诉他,我还要在这里视察几遍,保证没有遗漏——对了,听说你还有矿场?
镇南公又捧出万金来,他快崩溃了,“奥公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您去视察啊,你说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改还不行吗?”
此时是在密室,奥斯卡倒也不怕说两句,他轻笑一声,“堂堂的公爵府,只值这区区的万金?你有点太不值钱了吧?”
难道真的要被自杀?镇南公的脸,瞬间变得雪白,“奥公公此话何意?”
“这万金我收下了,权当你买消息的,”奥斯卡斜睥他一眼,“可否?”
镇南公赔着笑脸回答,“公公喜欢,拿去便是,说什么买不买的?”
“我这人做事,讲究,从来不拿不该拿的,”奥斯卡淡淡地发话,“你家得罪了李永生,没错吧?”
“是,”镇南公哆里哆嗦地点点头,“真的是无心的,他很厉害?”
“何止是厉害啊,”奥斯卡叹口气,“朝安局的黄昊,你知道吗?魏公公的心腹。”
“这个……有所耳闻,”镇南公点点头,其实他不知道黄昊,不过朝安局的人,又是魏公公的心腹,此人的厉害可想而知——反正回头一打听,肯定能打听到。
“他死了,自杀,”奥斯卡淡淡地发话。
自……杀?镇南公下意识地想到了“被自杀”这三个字,脸越发地白了,“他是惹了李永生?”
“唉,”奥斯卡长叹一声,一脸的无奈,“若不是我帮忙,他早就冻饿而死了,就算这样,他家里也出了万两黄金,才打点了一些渠道。”
“咝,”镇南公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李永生有这么大的能量,你不是骗我吧?”
“他恶了李永生,”奥斯卡不动声色地回答,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卖高价饭菜的,就是他奥斯卡奥公公。
那我该怎么办?镇南公真的是吓坏了,一屈膝就跪在了地上,“奥公公救我。”
“难啊,”奥斯卡嘬着牙花子发话,“他可是宁翁的救命恩人,我这身子骨,救不来你,须知是宁翁赏我这口饭吃的。”
“宁御马的救命恩人?”镇南公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我哄你作甚?”奥斯卡不屑地一笑,“不信的话,你自己去打听,我奥某人,人称义薄云天奥公公,做事一向讲究。”
镇南公的裤管湿了,他已经吓得尿了裤子,“还请奥公公转告,我真的无意冒犯他。”
“晚了,人家的折子,早去了顺天府,”奥斯卡面无表情地发话,“听说他报出御马监的名头了,你们觉得……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