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友出面,李永生必须给个面子见一下。
学长是受人所托,他解释说,主要那小二家里就没多少钱,赔偿损失没问题,但是再加上处罚,家里实在承受不起。
至于说坏了形象,小二家倒并不是很在乎,朱雀城原本就是个混乱的地方,无赖子又怎么样?这里的通缉犯,比整个百粤郡的通缉犯加起来还多。
学长的意思就是说,过不过捕房,其实对小二影响不大,关键是他家没钱,谋一追三的话,追到的钱也不会全落到你手里,你能不能给我面子,撤回状子私了?
校友的脸真大!李永生有点无语,但是别说,中土国还就认这个,尤其两人是同一年结业的,说起来还可以算同年,那关系就要更进一步。
反正这位同年说话挺不着调,李永生还不能干脆地拒绝,否则那是不近人情,他想一想,为难地表示,“若光是他一个也就算了,他的同案犯很多,状子没法撤。”
“你可以只撤他一人的,”小二家属表态了,因为家人遇事,他们早就了解了相关的律法,“你都可以把他的名字写到状子上,就是强调一下,家人积极补救了,不追究他的责任即可。”
这样的要求,就是家里想省钱了,毕竟这世道,大部分人家都不富有。
按说请出了李掌柜的同年,这家人也是用心了。
李永生苦笑一声,“那其他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都赔了,岂不是不用见官了?”同年愕然地看着他,“不经官,总是要好过经官吧?无为而治岂不是很好?”
李永生无奈地翻个白眼,把小二们都撤诉,只针对丁家的账房告状,这里面就算没猫腻,别人都会想歪啊,我这个同年,读书读得傻了。
就在此时,邓蝶伴着一个极为漂亮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起来是二十八九岁,中阶司修,“李同参,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胡珩大人。”
正跟李永生说话的小二家人,看到两名玄女宫弟子走了进来,齐齐噤声。
胡珩的相貌,只能用漂亮来形容,脂粉味极重,漂亮得有点不像话,小鲜肉都不足以来形容,说是小受还差不多。
他走到李永生面前,抬手一拱,“所荐非人,实在对不住李同参,幸好两日内及时赶到。”
李永生抬手一拱,面无表情地发话,“抱歉了,胡道友,今日是第三天,你来晚了。”
“嗯?”胡珩的眉头微微一皱,“不是前日下午的事吗?”
“不是,”李永生摇摇头,“是大前日下午,我等到今天早上,实在等不得了,就送官了……你该早点来的。”
“李掌柜,”邓蝶忙不迭地发话,“我一直在经院寻胡师兄,他有事出去公干了,前日下午才回来,经院又有事,我们已经是在努力赶来了。”
“那实在抱歉了,我应该没说错,”李永生一摊双手,“今日一大早送官,所以就送官了,咱生意人,诚信最重要,胡道友听错,那也是遗憾。”
他才不信对方会听错,想必就是卡着点儿来的。
“那现在撤了状子吧,”胡师兄淡淡地发话,“你的损失,我两倍赔你。”
看看,迟不来早不来,就等送官了之后赶来,这不是来息事宁人的,是来打脸的。
“送上去的状子,怎么好随便撤?”李永生笑一笑,“胡道友前日下午就回来了,若是早走一步,其实是赶得上的。”
邓蝶的眉头一皱,侧头看向自家的师兄,她还真没想到,胡珩此来,竟然是来扫面子的。
“我回来要交任务,经主还有别的安排,”胡珩不动声色地点出了丁青瑶,“一路上我都在赶,不信你问邓师妹。”
好像也不是很赶吧?邓蝶想一想,真不能说赶路时有多匆忙,昨晚甚至还休息了一夜,不过也没有故意延误罢了。
她没想到的是,胡珩在出发时,就已经算准了路程——当然,就算想到,她也不敢说。
夹在中间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和稀泥,“胡师兄确实赶路了。”
李永生也懒得跟她计较,于是点点头,“哦,一路辛苦,先休息一会儿吧?”
胡珩见他不接话,有点不高兴了,“哪里顾得上辛苦?先撤状子吧。”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我是说邓蝶辛苦,我和赵东家都跟你不熟,不太方便安排你休息,阁下请便。”
胡珩真的生气了,“我好歹也为贵酒家仗义执言过,你就这么……”
“好,不用说了,”李永生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也给你安排个房间休息。”
“我要的不是休息,”胡珩漂亮的脸蛋上,泛起了一团青气,“你赶紧撤状子。”
“你这是命令我?”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奇怪了,怎么这么跟我说话?想撤状子,你自己去撤呗……我没打算撤状子。”
胡珩气得身体都有点发抖,“我凭什么能撤了状子?我是说……小丁贪墨了多少?”
“二十多两黄金,加上小二贪墨的,几达五十两黄金,”李永生正色回答,“这么多钱,我怎么可能撤状子?”
我们酒家账上亏空的是二十多两黄金,事实上被贪墨的不止这一点,账房和动手脚的小二,可是对半分账的。
胡珩冷笑一声,“你好像说过,他贪墨了两百多两?”
很显然,他跟丁朝晖有过接触,那么就是说,他这次真的是有意来晚的——否则的话,就算丁经主找他有事,涉及到自家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