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相实若是敢抢这些宝物,差不多也就敢抢栗化主的轻纱了。
总之,宝物都是有定数的,强求不得,尤其在这种大势力云集的地方,更不能勉强。
丁相实的意思就是,我看你的阵盘不错,赶紧双手献上,让我琢磨一下。
李永生微微一笑,“抱歉,真的不方便。”
这尼玛也太打脸了吧?丁相实下意识地就想生气。
不生气,咱不生气,下一刻,他告诫自己,我就是个和蔼可亲的真君。
事实上,他要强行观看对方阵盘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总会给人不好的感觉。
但是就这么被拒绝,他也有点不甘心,相实真君在阵法上,也有相当的造诣。
于是他轻咳一声,“我刚才听小友说,不怕激起民变?”
这是他潜伏在附近,偷偷听到的,他甚至知道,这个小友姓李,别人都称其为大师,这也是他不便于直接出手的原因——此人貌似有些来头。
大师什么的,他是不会叫的,但是对方可能有些独到的技巧,交流一下是无妨的——我真的非常和善的,也是善于听取意见的。
李永生微微一笑,“高压之下激起民变,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不具备普遍性。”
“咦?”丁相实这一下,是彻底地吃惊了,“那你的意思是,一般性的高压,激不起民变?”
“没错,”李永生笑着点点头,“尤其此处是中土国的疆土,可能性更低。”
“荒谬,”丁相实冷哼一声,他很想做个和善的真君,但是对方说的这些东西,真的很挑衅他的认知,他有必要指出对方的谬误,这跟好好先生无关,“知道官逼民反四个字怎么写吗?”
朱尔寰见势不妙,马上出声,“相实真君,李大师在世情认知上,是很有一套的,您这个……何妨姑且一听?”
尼玛,这是观风使啊,是视七宝宗如癣疥的观风使啊,真君您这么吊,您祖上知道吗?
当然,这是他心里想的话,不能说出来,否则不但观风使不爽,也会有人抢夺机缘的,但是他还要冒死暗示一下——这是“大师”!
呼延书生见状,马上也出声附和,“相实真君,李大师对本源的认知,超乎寻常,对人心的把握,也是我等要仰望其项背的。”
这个真的是大实话,撇开他从李永生这里得到的好处不提,只说对西疆这些家伙制定的围剿计划上,李永生也是算无遗策。
“咦?”丁相实不怒反喜,“果真如此吗?”
“果真如此,”杜晶晶出声发话了,“天机殿无心真君,就很欣赏李永生的世情之道。”
“那家伙心都凉了,也懂世情?”丁相实不屑地哼一声,然后一抬手,就裹住了李永生。
想一想之后,他又将杜晶晶、朱尔寰、呼延书生、丁青莲和栗娘裹了进来,“寻一个地方,咱们坐而论道。”
嗖地一声,他带着人就飞走了。
丁青瑶气得咬牙切齿,左右看一看,也跟着飞了过去,“你们注意戒备!”
她前脚才飞走,后脚何苦和杭首座也跟着飞了过去——真君论道啊,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丁相实没有裹着大家飞很远,也就十来里地,不让一般的人窥探便是了。
至于后面跟来的人,他也没有在意——敢跟来的,那都是有渊源的,没有渊源的,也不敢跟来挑衅真君,他有这个自信。
所以他看都不看后面的人,寻一个平坦的地方,将人放下,然后发问,“你不认可官逼民反吗?”
李永生一抬手,放出一个座椅来,舒舒服服地坐下,才笑眯眯地回答,“活不下去了,才叫官逼民反,现在……是活不下去吗?”
“现在不是活不下去,”朱尔寰很热情地献上了他的狗腿,“其实二十多年前,西疆比现在惨多了,现在起码饿不死人。”
丁相实讶异地看他一眼,丁家可是二郎庙的护法,非常明白朱主持是什么人,你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巴结对方呢?
相实真君终究是真君,没有纠结于这些细节,而是直接从储物袋里放出了桌椅,招呼人坐下,又摸出了一些瓶瓶罐罐,轻声吩咐一句,“青莲……泡茶。”
丁青莲苦着脸走了过来,他可是堂堂的准证,在丁家的地位都非常超然,现在竟然……成了端茶倒水的小厮?
不过来的人里,除了李大师,也都是准证的级别,不算玄女宫杜晶晶的话,也只有二郎庙的朱主持,会让他觉得有点耻辱。
在他烧水之际,丁相实盯着李永生,出声发问了,“饿不死人,就不会官逼民反?”
“没错,”李永生点点头,“这是中土的国民特性,感染了其他族群。”
“感染”之类的词,丁相实是第一次听说,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其中的意思。
细想一想,他认为小家伙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二十多年前,中土出现了******,甚至还有人饿死,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跟新月国一战,耗尽了国力,所以竟然没有出什么乱子。
要知道,当时也正值先皇大清洗的高、潮,若是有人别有用心地发动,肯定会从者云集。
中土的国族,确实都是忍受力极强的,有活下去的希望,就不会造反。
丁相实忍不住点点头,“也是,现在条件好了,反而有亲王兴风作浪。”
“所以说,民变需要个契机,”李永生淡淡地发话,“除非物质极度匮乏,导致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