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公孙未明的冷言冷语,姚教谕很干脆地摇摇头,“这不可能。”
他没有解释原因,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异常肯定。
赵欣欣少不得又看李永生一眼,“送他离开?”
她担心的是荆王府大举入侵雷谷,若真是那样的话,雷谷的五万流民就危在旦夕了。
李永生微微摇头,他可并不认为,姚教谕有那么重要。
很多事情,不是着急能解决的,越是严峻的情势,越要沉得住气,自己不能先乱了分寸。
荆王府真敢入侵雷谷,那不但撕破了跟朝廷的那张脸,更会得罪道宫。
要知道,赵欣欣手上是有行事令旗的,就算护不住雷谷的流民,施展开绝对守护,足够庇护得住姚教谕。
若是荆王府敢破开绝对守护,那直接就将玄女宫得罪死了,起码破开令旗的那些人,必死无疑,这相当于是玄女宫帮着朝廷解决了一个真君级别的战力。
想一想之后,他出声发问,“你跟玄女宫联系得怎么样了?”
“已经收到我的求助了,”赵欣欣皱着眉头回答,“答应尽快派人来。”
“先祭出令旗,看护住姚教谕吧,”李永生做出了决定,有板有眼地发话,“还有,守好出谷的路径,所有人只许出不许进。”
他说话的语气,已经充分地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赵欣欣点点头,“要我再联系宫里吗?”
“再联系一下吧,”李永生沉声回答,下一刻,他发现气氛有些凝重,少不得微微一笑,“其实就是有备无患,未必有那么严重。”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挺轻松,但是别人也得信不是?
全程目睹了经过的毛滨昭看一眼身边的花司修,低声发问,“荆王不会善罢甘休吧?”
花司修沉默好半天,才缓缓点头,有气无力地吐出四个字,“大概是吧。”
毛滨昭倒没有太泄气,他在雷谷里,就一个老娘,着了急背上老娘就能跑路,不像花司修,除了老婆还有三个孩子,他笑一笑,“咱们这个活口,捉得有点烫手。”
李永生耳聪目明,听到了他俩说话,这才眼睛一亮,“倒是忘了说正经事,姚教谕,荆王这次封路,是个什么意思?”
荆王府的人封路,还真的是针对雷谷,赵欣欣在这里安置流民,荆王已经知晓了,不过一开始,他没怎么在意,直到雷谷出现了灵谷。
灵谷一出,很多对雷谷无可无不可的家族,都有点蠢蠢欲动。
甚至有些一姓的村子,村里只有一两个司修,十几个制修,也敢惦记来雷谷一趟了——村子里虽然普遍修为不高,但是……架不住人家人多啊。
荆王府觉得,不能再纵容此事了,荆王若是起事,粮草和人口都是他的掠夺对象,打仗这种事,光有钱粮没有人也不行啊。
他们不能坐视人都跑到雷谷里去!
据姚教谕分析,荆王应该已经猜到,赵欣欣在雷谷安置流民,是获得了朝廷和玄女宫认可的。
荆王暂时还不想跟玄女宫撕破脸,又不能坐视百姓流失,只能设卡堵人了——起码这是一个态度。
姚教谕分析得有条有理,但也仅仅是分析,并不能确认,他在荆王府,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能不问的事情,坚决不问——他已经陷进去了,真不想陷得更深。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大家的心情起码宽松了一些。
起码花司修的心情好了一些,“李掌柜,我和毛滨昭应该算超额完成了任务吧?”
“不错,”李永生笑着点点头,又竖起一个大拇指来,“真的是有胆有识,佩服!”
花司修讪讪地一笑,“李掌柜过奖了,在您面前,谁敢说自己有胆有识?”
这话他是发自内心的,他也是极为骄傲之人,虽然结婚生子了,但是内心深处,还真不怎么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然而,山口一战,他是亲眼见到的,李永生背后有个三才阵追杀,但人家根本顾不上理会,反而是拼命帮他们抵挡着三个九宫阵。
若没有李永生的帮忙,他们八个人早就被捉走了,而作为掳走姚教谕的“黑手”,他和毛滨昭的下场,不问可知
花司修自问,若是将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他只会选择逃之夭夭,而公孙家的准证却气得大喊,嫌李掌柜出工不出力。
你说同是司修,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不过,佩服归佩服,该说的话还得说,“我和毛滨昭想问一下,这个……任务的报酬,能不能高一点?”
“这得九公主做主了,”李永生呲牙一笑,“不过我个人认为,报酬应该增加,我会向她建议的……你们俩都想要点什么?”
“我的想法,你知道的,”花司修无奈地一摊双手,“就是想求赦免。”
“嗯,”李永生点点头,其实他就能代永馨答应这个,不过雷谷是她的产业,为了尊重起见,还是让她做决定好了,“滨昭学长想要点什么?”
“学长可是不敢当,你现在是研修生呢,我仅仅是无业流民,”毛滨昭犹豫一下,支支吾吾地表示,“我想要一钱灵谷。”
“那你直接跟我说好了,”李永生笑了起来,“算我个人赠你一钱灵谷,这是咱们本修院的情分,跟雷谷无关。”
“不用,”毛滨昭一摆手,很干脆地回答,“咱们情分归情分,事情归事情,我是在为雷谷办事,付出什么,就得到什么,又何必让咱们的情分沾染这些事?”
李永生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