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对巴蜀官府,也颇有点无语,它悻悻地表示,“正经那些十方丛林,跟豫州差不多,并不怎么介意我收集香火。”
巴蜀和豫州都是大郡,不但地方大,也是人口大郡,每个郡里都有四五个大型十方丛林,至于说下十方,那就更多了。
不过这俩郡的十方丛林,对野祀不是特别敏感,除非是遇到了明显的野祀作乱或者害人,才会强势出击。
朱雀在巴蜀和豫州两郡的降雨,是同时展开的,至于过程,也是像李永生说的那样,先在某一地展开,然后逐渐推广开。
事实上,很多黎庶对于祭拜野祀,也是心存顾忌——毕竟是族诛的罪名,然而当他们听说,祭拜朱雀只是一时的,人家只是来还愿,那么很多顾虑,就被抛在了脑后。
随便祭拜几天,大家就有水喝了,庄稼也能活了,为什么不这个冒险呢?
祭拜野祀是要族诛,但是不祭拜的话,现在大家就要渴死了!
朱雀见势头顺利,心里也很高兴,虽然这些信徒连浅信者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临时抱佛脚,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
如此风卷残云地发展信徒,哪怕是在香火成神道为主导的位面,也是在发展最顺利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感觉令它很舒服。
虽然这么大范围地降雨,朱雀所付出的代价,相比收到的那点可怜香火,要多出很多,但是它依旧干得津津有味——反正有人买单的。
更重要的是,哪怕对方很不虔诚,可终究是开了一个头,有了一些基础。
所以朱雀降雨的时候,还不是一次性就降个够,而是隔个五六天,就下一场通透的雨,既能深入滋润土地,同时不至于引发山洪或者泥石流之类的自然灾害。
它如此降雨,真的是尽心尽力了。
最近一段时间,黎庶反馈回来的信号也不错,还有不少人因此而变得虔诚了许多。
但是前两天,巴蜀郡几个府,官府大举出动,捉拿供奉朱雀的黎庶。
朱雀这一次不计成本的降雨,让它在民间有了相当不错的口碑,很多人供奉香火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瞒着人,那么官府出手,自然也是一抓一个准。
不过,这次祭拜的人太多了,而且旱情确实是得到了缓解,这种天灾面前,官府也不敢严格地执行“族诛”——毕竟这种行为,通常是道宫来实施的。
然而,就算是这样,官府也要让黎庶们写下认罪书,烧掉神像,情节非常严重的,还会罚款甚至打入大牢。
有些黎庶不服气,说道宫都没管,你官府管个毛线,不让我们祭拜?可以啊,麻烦你给降雨下来,我们自然就不祭拜了。
你要是降不下来雨,那就哪儿凉快去哪儿!
祭拜野祀要杀头?拜托,久不降雨的话,不用你们杀头,我们直接就渴死了。
正是因为如此,部分黎庶跟官府发生了冲突,还死了人。
官府大怒,放出风声要严打刁民,而黎庶也怨声载道,有人就想到了供奉的朱雀,于是再次奉上香火: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本来洋洋得意的朱雀,顿时就不爽了:尼玛,劳资相当于义务干活,你官府还来添乱?
不过,它怒归怒,却是不敢发飙,直接跟官府这帮运修对着干的话,它承受不起这果报。
它跟道宫小打小闹一下,这并不打紧,但是运修是中土国世俗社会的掌控者,还有气运这种大杀器,事情闹大了,对它有害无益。
于是它就来雷谷找李永生和赵欣欣:我可是听了你俩的话降雨的,你俩得为我做主。
听完朱雀的描述之后,李永生和赵欣欣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九公主迟疑一下,看着李永生无奈地发话,“此事玄女宫不宜出面。”
这是必然的,虽然玄女宫和玄女道私下达成了默契,但是表面上看,玄女宫目前还在会稽穷搜玄女道的信徒,她们怎么可能为朱雀出头质问官府?
有些事情是做得说不得,哪怕负责跟朱雀沟通的,是玄女宫丁经主,也没可能开口。
李永生考虑一下,才出声发问,“官府因何要大肆抓捕你的信徒?”
朱雀的心情不好,闻言就很直接地回答,“官府抓捕野祀,需要理由吗?”
“需要,”赵欣欣很直接地指出,“你毕竟降雨了,造福了黎庶,官府这么做,非常容易激起民变,他们要冒很大的风险。”
“没什么风险,”朱雀的嘴角,泛起嘲讽的笑容,“他们甚至宣布,巴蜀能降雨,全是因为官府在祈雨,是气运庇护巴蜀黎庶。”
“抢功?”赵欣欣闻言,也有点傻眼,“在这个节骨眼上抢功……这帮官僚,还真够不要脸的,黎庶们能相信他们?”
“不信又如何?”朱雀一摊双手,半是无奈半是气愤,“他们掌握了话语权,就算很多黎庶收到了我的托梦,连几时几刻降雨,都非常清楚,但是能有什么用?他们说了又不算。”
这家伙为了争取信众,也是不遗余力了,虽然口头上表示,只是还愿,但是它甚至不惜耗费香火,给大量的人托梦。
这是在打擦边球,不过它认为,两位上界的大能,不会在意这点小动作。
李永生果然没有生气,他只是反问一句,“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都想走人了,”朱雀气呼呼地发话,“去踏马的,让他们自己求雨去吧。”
事实上,它还有更极端的打算,那些敢冒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