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泽水师这一次的突破,动静还真的不小,他们在悄无声息中,聚集了两百余艘大小战船,凌晨齐齐发动,直接冲过了淮庆府最狭窄的水面,岸上守军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赵欣欣能接到密报,还是通过在雷谷附近种田的博灵军。
至于说水师是受了谁的撺掇,悍然出击,这就众说纷纭了。
甚至还有人说,水师是得了九公主的吩咐,才冒死出击,出海北上援助京师。
李永生是实在不想操心这事了,但是送走公孙不器等人之后,见到赵欣欣一脸喜庆的样子,忍不住又出声发话,“真值得这么高兴吗?”
“那是当然,”赵欣欣眉开眼笑地发话,“这段时间里,也只有这个消息,算是个好消息。”
此刻的中土国,仍是一团糟,虽然巴蜀那边没什么大动静了,但是豫州又乱了起来。
荆王在稳固三湘的统治,幽州战事还在持续,李清明又自行其是地发起了一场偷袭,但是却被对方窥破了意图,有三万军队被围在一块谷地中。
李部长坚定地认为,己方出了奸细——他虽然自行其是,但是出兵时,不得不通报了内阁。
内阁却认为,这就是不尊重集体智慧的后果:一意孤行就是这种下场。
三万人马被襄王的重兵包围,但是这重兵,又是被朝廷军队挤压到海边的,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五万将士打算偷袭,走的是轻装上阵的路子,半路发生了遭遇战,五万兵马就变成三万,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不过李清明也准备了后手,这人马中携带了大量的储物袋,襄王本想困死这一支兵马,不成想人家就地固守,不但拿出了大量的重型军械,还有数不清的粮草和食水。
襄王的军队发现不妙之后,冲了几次,损失惨重,目前也只能召集民夫,将他们困在谷地里,双方僵持了起来。
更为要命的是,并州和海岱发生了不同轻重的蝗灾。
并州粮食吃紧,内部都不稳了,晋王虽然洗刷了冤屈,目前也只是配合郡守死保并州,并不管其他动向。
海岱则是派出兵马西进豫州,从豫州抢粮。
豫州遭遇了干旱,虽然现在大面积降雨,旱情缓解了,但是此前干旱的后果也显出来了,遍地饿殍,盗贼四起。
这种情况下,彭泽水师出海,显然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但是李永生忍不住提醒她一句,“你以为水师出海,真的那么容易?”
“为什么不容易?”赵欣欣奇怪地看他一眼,“现在应该已经快过淮庆了,会稽那里,裘氏缩头了,不可能有拦江铁索,谁还拦得住水师?”
李永生叹口气,“你莫非忘了,上一次我是如何将马匹带回博灵的?”
他上次沿江西进,靠的可不止是公孙家随行的修者,主要是朱雀出手,刮起了龙卷风,将沿途的阻拦吹散了。
赵欣欣闻言眉头一皱,“你是说……可能有修者在江面上拦截?代价有点高吧?”
“用不了多高的代价,”李永生淡淡地发话,“彭泽水师现在外强中干。”
赵欣欣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倒是不知道,你对水师也有了解。”
“我说,彭泽水师原本就遭遇了内讧,”李永生无奈地拍一拍她的肩头,“现在他们凑出这么大一支部队,你觉得可能都是老兵吗?”
荆王起事的时候,第一个攻击目标就是淮庆,为的就是抢夺彭泽水师,当时水师发生内讧,虽然大部分的战船跑到了博灵,但是官兵减员异常严重。
现在竟然又凑出了这么多战船出海,官兵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赵欣欣愣了好一阵,才轻声嘀咕一句,“应该不至于吧?”
非常遗憾的是,李永生又说准了,两天之后,会稽郡传来消息:在扬子江会稽的水面上,彭泽水师遭遇敌人夜袭。
发起袭击的是十余名真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从李永生这里得到了灵感,竟然知道先用符箓掀起风浪。
江面原本是风平浪静,但是骤然间风浪大起,同时潜伏的真人们齐齐出手,摧毁大船四艘,还有三艘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至于说小型战舟,也被摧毁了二三十艘,水师官兵死伤无数。
这一场偷袭,差不多打掉了彭泽水师一半的战力。
至于说袭击者来自何方?淮庆一口咬定是会稽水军干的,但是会稽那边表示,遇袭地点刚刚出了淮庆水面,肯定是荆王干的。
紧接着,李永生收到了博灵军役使王志云的求助,军役使希望他能前去协助彭泽水师。
原来这彭泽水师召集新兵,都是在博灵郡完成的,新兵里充斥着大量的博灵人,甚至其中很多骨干战力,都是从博灵水军里抽调的。
否则的话,彭泽水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撑起这么大的场面?
简而言之,为了凑起这么一支水师,博灵郡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短期内,甚至博灵水军都不能形成太强的战斗力——老兵被抽调走太多了。
这么一支承载着希望的队伍,被人偷袭,王志云的愤怒可想而知,他甚至对李永生表示:要狠狠地报复凶手。
李永生接到这消息,却是相当地无语:拜托,打仗不是儿戏,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弄出这么大的场面?
永生仙君对博灵郡有没有感情?有一些,但是绝对不多——相对这个位面而言,他只是过客,不是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