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听到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你装逼上瘾,这无所谓,我贸然打扰你的宁静,也有点不合适,但是我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大喇喇地端着,这就没意思了。
于是他微微一笑,“老人家若是无意治疗体内痼疾,那我们转身就走,再不敢打扰。”
“嗯?”老翁闻言,略带一点惊讶地看他一眼,然后笑了起来,“都说人老了,会贪生怕死不瞌睡,可我却不这么看,平平淡淡才是真……好走不送。”
“你这老翁恁是无礼,”祭强闻言,直接就发作了,“李大师何等人物?阴九天活着的时候,也要跟他平辈论交,不器真君证真遇袭,也是他救过来的,你当他诳你不成?”
“咦?”老翁又惊讶地看一眼李永生,他对自己的伤势很清楚,也没指望一般人能治得了,不过真君遇袭,此人都能医治,可见还真不含糊。
李永生见他神色,知道他有些心动了,于是沉声发话,“你年未满六旬,若是甘心就这么撒手尘寰,那我们就走了。”
一边说,他一边竟然转过了身去,“我固然是有事寻你,但是以我的医术,还不至于上杆子求别人救治……不知道多少人求我无门。”
他这话说得非常直接,也很霸气,不过,还真是符合他的身份。
老翁见状,也只能叹口气,“慢着,唉,就算你此刻离开,老夫也不得安生了。”
“你这人说话恁是矫情,”祭强的眼睛一瞪,“心动了就直说,好像我们求着你治疗似的……不得安生?这好说,无非我们赔你点钱,你换个地方,接着开香烛铺子就是了。”
老翁这下也装逼不成了,只能苦笑一声,“祭家的小子,嘴上积点德行不?”
祭强直接翻个白眼,“让你矫情,好好跟你说,你不听,非要端着,到头来不是还要求人?真是自找的。”
老翁也不理他,而是看向李永生,“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雷谷李永生,”李永生直截了当地回答,“你的伤我治得了,现在想麻烦你点事。”
老翁的脸上,泛起怪异的表情,“恕我冒昧,先问你一句……看得出我是被谁所伤吗?”
李永生想一想,点点头吐出三个字来,“看得出。”
老翁的表情,越发地古怪了起来,“看得出,你还敢治?”
李永生本不想明说,见他这副模样,只能冷冷一笑,“不过是排帮余孽所为,排帮的真君,自有人去收拾,你无须担心。”
“排帮的真君?”其他人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排帮在巴蜀死灰复燃,大家是有所耳闻,但是排帮竟然有真君,这可着实出了众人意料。
老翁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那厮……那厮竟然成就真君了?”
李永生无奈地回答,“这都是题外话了,我说,你这算应承下来了吗?”
“当然,”老翁也激动了起来,“我这伤本来就不好治,还担心被那厮发现,所以躲藏至今,既然你有把握,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在十余年前遭遇排帮中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结果对方的援兵赶到,一招就击伤了他,他见势不妙亡命奔逃,躲进了一家十方丛林的地盘,才逃过了对方的追杀。
他的伤本来就难治,更别说还是涉及了排帮,万般无奈之下,他悄然到了永乐城,一躲就是十来年,生恐对方杀自己灭口。
在此期间,他也悄悄找过郎中治疗,但是非常遗憾,没人治得了他的伤。
他不是没想过,去官府首告,但是且不说能不能躲过排帮耳目,只说涉及了排帮,官府对首告者也会有极多的限制。
更别说他自己也在官府的通缉名单上,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风险真的有点大。
县令闻言,忍不住出声发话,“你就应该去官府首告,如此唾手可得的大功,就算可能被人羁押,也是一时的。”
“县尊说得好轻松,”老翁闻言,忍不住翻个白眼,“既然是大功,官府何必跟我分享?正好我在官府还有点不利索,人家一件功劳变成两件……岂不是更好?”
祭强见他郁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算是活明白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老翁一摆手,又看向李永生,“说一说你找我何事?”
他还算懂事,先不谈治疗的问题——人家也不可能随意出手的。
李永生少不得将城外大营的事说一遍——这位因为排帮的事,躲了这么久,应该跟郑王扯不上什么瓜葛。
“这个……倒是易办,”老翁点点头,犹豫一下又发话,“不过我阴谷祖窍朽死,你也是知道的,只怕行动有所不便,还得你带挈着我飞一段。”
“带挈你飞一段?”县令虽然有点萌,脑瓜还是够用的,他忍不住出声发问,“莫非老海头你是真人?”
老翁看他一眼,并不回答,倒是李永生笑一笑,“他是中阶真人,臻达巅峰的时候,被人打伤,否则现在应该已经是准证了。”
“我去,”县令和县丞齐齐吃了一惊,“永乐城还有这样的人物?老海头你藏得好深。”
“真是大惊小怪,”老翁没好气地看他俩一眼,“我在永乐城这些年,还看到过两次入红尘的准证过境,你官府高高在上,能知道多少东西?”
县丞忍不住嘀咕一句,“你既然有此修为,对郑王的行为不闻不问,实在太过了。”
“郑王的作为,与我何干?”老海头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