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听到这话,很无奈地看高阳扁一眼,“当然,我李某人从来说话算话。”
呼~高真人暗暗松口气,总算争取了些成果回来,人家愿意松口,那就证明我没做出什么。
不过紧接着,他的心中又生出一些疑惑来:难道这李大师,真的不是有意刁难?
没准是我以小人之心,置君子之腹了……
然而,第二天天刚放亮,事情又发生了变化,有一支多达万人的队伍,一路急行军来到了大营之外,很多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地方之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来的不是郑王府的援军,也不是朝廷的兵马,而是……永乐的义师!
三百永乐的新兵,在箫阳东大营被屠戮,消息传到永乐之后,民间大哗。
每天有无数人跑到县城和大营,要求出兵讨伐郑王。
当雷谷的人马直奔桐河之后,永乐人更急了,桐河大营里,可是有五千的永乐新兵。
这五千人再被屠杀的话,永乐不能说是家家戴孝,起码五、六家里要有一家戴孝了。
他们要求县里马上出兵,解救家乡的子弟——目前没兵,那就召集义军好了。
蒙县令不仅萌,也是比较爱护黎庶的,一开始考虑着实力上有差距,强行压制着,当他知道李永生转战桐河之后,马上组织了三万的黎庶,还放出了被俘的桐河兵,要他们带路。
同时县里还在继续组织人手,万一桐河打成拉锯战,要保证还能拉过去三到五万人。
现在赶过来的一万人,是这三万人里最能跑的,先跑过来昭告大家一声,稳定军心之余,还能为后续的大部队准备扎营等事宜。
桐河人原本对永乐人很有点耿耿于怀,他们的亲人在永乐损失了一些,但是话说回来,那是打仗,刀枪无眼,死了谁苦了谁,跟军营里自己人屠杀自己,性质完全不一样。
而且事实上,在永乐大营那一战,总共也没死多少人。
所以见到永乐方面竟然有成建制的义军来援,还是一副跑断气的样子,桐河人异常感激,马上箪食壶浆迎接义军。
同时,他们兴高采烈地宣布:这才是永乐义军的先头部队,后面还有五万大军。
桐河人表示,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然后就开始抱怨,还是永乐好啊,人家现在能集全县之力,打造这么一支援军出来,咱桐河的县城,可惜还在逆贼的手中。
有组织和没组织,终究是不一样的。
但是这消息传到三万被看管的新兵耳中,大家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新兵营,不少人心里哀嚎:这大营,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希望再回去。
高阳扁昨夜去老军营开会,吵吵了一晚上,总算是撇清了自己建议失当的责任,今天哈欠连天赶过来,就是防着雷谷的人再出什么幺蛾子。
当他来到地方,看到漫山遍野的永乐人,听着四处可闻的永乐口音,只觉得眼前一黑,好悬没晕过去: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这一万人仅仅是先头部队,这个话他信。因为桐河大营的军队建制目前还健全,驻守在乡镇的那些军士,也能有效地哨探情报,这么大一支军队过境,没道理不知道。
之所以没人汇报,那就是因为这一支军队是夜间行军,赶路过来的,别人没察觉。
想到还有五万永乐人在路上,他的头都是大的——再有五万人来,军营外的义军要到十万了,老军营的三万多人,都未必挡得住了。
王爷的援兵再不到的话,这桐河县的大营恐怕……吃枣药丸!
就在他四处寻找李永生的时候,远处一队人马押来了两个人,他一眼就认出,那两人是自己的兵,忍不住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
桐河人对大营的官军不感冒,但是对于这个真人,还是有点敬畏。
就那么一愣神的工夫,两名军士大喊,“高统领,张堡、二道河、桃林等四个乡镇,一夜间陷落,是永乐人干的!”
这一嗓子,声音着实够大,起码周围四五百人都听到了,大家顿时就炸锅了。
原来永乐的大军,真的就在后面不远处啊。
一些桐河人坐不住了,“不就是几个乡镇吗?桐河的老少爷们儿,咱们不能让永乐的兄弟们小看了咱们。”
“走起!”马上就有人附和,“怎么说也是在桐河呢,咱不能丢这个人。”
闹哄哄之中,就有一两千人起身,眼下义军越聚越多,除了两万人在军营里四处乱找,其余人只能看着那三万新兵,根本就闲得没事做。
“好了,”祭强正好从新兵营里出来,见状大喊一声,“规矩一点,搞定了大营,乡镇算什么,知道什么叫令行禁止吗?”
众人闻言,齐齐噤声,毕竟祭真人最近管理大家很严——据说是军营里出来的。
不过听到他这话,高阳扁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什么叫“搞定了大营”?
眼下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跟祭强计较了,而是进入新兵营,找到了正在监督检查的李永生,大声发话,“李大师,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又将永乐人召来,强行攻打大营?”
“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李永生侧头看他一眼,很随意地一摆手,“我何时召集永乐人了?不过,永乐有人前来襄助的话,我当然也不能拒绝。”
高阳扁简直要气疯了,“你敢说自己不知道永乐人要来?”
李永生看也不看他,淡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