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叶红鱼不知怎么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这个可能是自己妹妹的女子说这些话时,神情平淡,一丝起伏都没有,就好像说这些话不过是在喝一杯没有味道的白开水一般。
太平淡了,没有声泪俱下,也没有愤怒控诉,显得平淡的过头。
越是这样,叶红鱼心中反而泛起说不清的痛楚来。如果早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妹妹,那么,她一定会想法早早找到她,求养父也一起收养她,让她们姐妹生活在一起。快快乐乐地长大,而不是在现在这种仓促的情景下认亲。
然后听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受这么多苦,她这么多年却一直不知道。
“我没有怪你,也怪不到你身上,你不必矫情地内疚。”妹妹闻言,神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还随手用脚拨过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又从怀中摸出两样东西,一件东西是一个小的明亮的,在灯光下可以照镜子的手术刀,另一样东西是一节不知是人体还是动物的骨头。
然后当着她的面,就动手用那手术刀雕刻起来这块骨头来,最主要的是这块骨头还不是完全干枯的骨头,上面还带着血痕。
妹妹雕刻的手法很熟练,就好像过去曾经雕刻过无数个这样的骨头似的。神情很专注,就像真的在雕刻一件非凡的艺术品。
作为犯罪心理学博士的她,此刻也看出自己这个妹妹的心理恐怕已经不是正常人的心理了,更别说,这个妹妹刚才还亲口告诉她,她有虐杀流浪的小猫蟹的记录,也许她此时雕刻的这根骨头,就是某个小动物身上的一根。
无数的心理学案例说明,有虐杀动物倾向的人,往往也有虐杀人类的冲动,如果仅仅是虐杀小动物,虽然很不道德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可要是虐杀人类,那才是让她真正担忧的事情。
这种心理病态,可不是药物能够随便治疗和控制的。
是谁让自己的妹妹变成了这样,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于是,她终于按不住怒意道:“我没有矫情地内疚,因为我也一直想知道我们的爸爸妈妈呢?”
她们的父母呢?既然生养了她们,又为什么不给她们一个温馨充满爱的家呢?
小时候,养父经常不在家,家中只有一个负责照顾她的女佣。
学校开家长会时,她一直孤零零的,那时,她就很羡慕那些同学家长,甚至还天真地想过,如果她某一次考试,从全班的第一名降到最后一名,然后偷偷地捉弄老实的同学,惹怒老师,是不是老师就会请家长来学校一趟,自己的爸爸妈妈就会来学校看她了reads;农女。
有那么一次考试她真的那么做了,可结果她却仍然失望了,老师误认为是她考试那天生病了,才没有考好成绩,还一个劲地安慰她,而她想象中的爸爸妈妈并没有出现。
至于她捉弄同学的事情,老师却认为像她这种长的好,学习好的好学生又怎么会做出捉弄同学的事情来呢,一定是被捉弄者的错,自然也不可能给自己的爸爸妈妈打电话了。
后来,等她再大一些后,她才知道,每次她上学时,养父就会提前交代老师,他工作忙,经常不在国内,等他回国后,会主动联系老师,让老师平常不要联系他。
再后来,因为有养父的存在,她从小到大,也衣食无忧,也受到了养父的关爱,她就逐渐不再去想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了?他们是怎样的人,已经对她来说不重要了。
可现在,凭空冒出一个妹妹来,让她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有了怨恨。
如果这个妹妹也生活在一个温馨充满爱的家庭,就不会被人拐卖,想必拐卖后,受了许多苦,才不得不流落街头,最后人格扭曲,变成了现在这样。
“爸爸妈妈?不记得了。”妹妹闻言,停下手中的手术刀,貌似思索了片刻,漫不经心地说完这几个字,但又很快继续拿着手术刀在那骨头上雕来刻去,骨头的一头,已经被她刻出一个人头的模样来。
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因为怨恨,不愿记得了,她无从分辨。
“那爷爷奶奶呢?”但她自己这一刻,也有了寻找亲人的*,她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让她们姐妹分离,变成现在这幅状况,她需要一个答案。
当年妹妹被拐卖时,四岁了,说大不大,但有些孩子还能记住点事情,如果那两位老人家还活着,总会找到一点线索。
“也不记得了。”
“当年拐卖你的人你还有印象吗?”既然家人都记不清楚了,只能从人贩子入手了。
对人贩子,她一向是深恶痛绝的,这些人有时比那些罪大恶极的杀人犯还让人痛恨,这些人将多少个家庭从欢笑变成了泪水。给许多家庭造成的心灵创伤才更让人唏嘘。
她发誓,有生之年,只要碰到人贩子,她就一定让那些人牢底坐穿。让他们也尝尝亲人不能团聚的滋味。
“也不记得了。”妹妹还是那么平淡地道。
叶红鱼见状,明白了,虽然现在她们两人从血缘上来说,是亲姐妹,可这个妹妹除了最初有些激动和渴望后,却不知怎么地,又突然关闭了心房,并没有接纳她这个姐姐。
也罢,来日方长,等以后在一起熟悉了,自然就可以让对方打开心防了,现在强求询问一些问题,对方根本不配合。
想到这里,她上前几步,走到对方面前,弯下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