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钟谊走出院子的时候,轰隆一声,漫天的烟尘洒下,飞沙走石,原本静雅别致的小院霎那间化为一片废墟,入目处一片火海。
欧阳钟谊冷哼一声,“任你们再有本事,朕就不信你们长了三头六臂,能躲过这满院的火药。”
韩扬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只静静地看着那烟尘弥漫的地方。
千黛与慕容逸尘消失了。
与此同时,逸王为救王妃前往信阳单刀赴会的事情在第一时间流传开来。
人们密切注意着别院的时候,又传出一条两人已经葬身别院的消息。
消息一出,大楚的臣民愤怒异常,纷纷指责东皇的暴戾。
而这时,大楚烨王收到了逸王“生前”传来的折子,内容正是他将楚国全权托付于慕容烨的诏书,与此一同到达的还有玉玺与虎符。
烨王成了大楚的掌权人,但他自己出乎众人意料的平静,拿到玉玺之后,先是扶持慕容景阳为大楚的新皇,随后任命李煜为摄政王,左右相为顾命大臣,而他则自请封为征伐大元帅,与慕容飞宇,亲率五十万大军北上,誓要为自己的兄长报仇雪恨。
几日之后,西梁与北疆同时下发国书,公布千黛乃是西梁逍遥王之女的身份,于此同时,两国将共同出兵与大楚征讨东蜀的计划提上议程,原因,为妹报仇。
一月后,躲在阳岭的欧阳钟谊面临了三方夹击的局面。
大楚烨王与南下的何其正之军汇合,数量达到八十万,而北疆与西梁也是五十万,一共一百三十万,将近两倍的数量,空前绝后的压力,终是让欧阳钟谊感到了得不偿失。
慕容逸尘死了,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让知道真相而暴怒的民众如何善罢甘休,而慕容烨等人又如何会认这盖着私印的协议,他终是小看了他们的影响。
看着那张盖着慕容逸尘私印的协议,那鲜红的颜色,如同在嘲笑他的愚蠢,“慕容逸尘,千黛,你们果然好样的。”
竟然在死后还摆了他一道,愤怒的欧阳钟谊一转身就将这协议撕了个粉碎。
“皇上,这...”这可是二十几座城池啊,怎么说撕了就撕了,跪在大帐中的幕僚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却被欧阳钟谊那阴骛的眼神一扫就吓的噤了声。
看着抖如筛糠的幕僚,欧阳钟谊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就将他打出了帐外,冷声道:“真是愚蠢,愚蠢至极。”
谁也不知道这话说的是幕僚还是自己。
韩扬静静地立在一边,一言不发。
欧阳钟谊一抬眼就看见了发呆的韩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韩扬,你在想什么?”
从上次他发现千黛并没有中软筋散的时候,他就将他也怪上了。
韩扬如何不知欧阳钟谊的情绪由何而来,垂下眼眸道:“我只是在想,逸王跟逸王妃是不是还活着。”
“活着?”欧阳钟谊的眼神一凝,看着韩扬多了一丝情绪,“你这话怎么说?难道院子的那两具尸体不是他们吗?”
要知道那些火药他可是亲自看着人埋的,还有那个玄铁笼子,就算是困不住他们一会,但却绝对能支持到火药爆炸了。
“我也只是猜想罢了,那两具尸体无论是从外观还是衣料配饰来看都确实是两人没错。”韩扬垂首道,只是他私心里觉得他们没那么容易死。
欧阳钟谊还以为韩扬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原来只是猜想,“朕亲自将他们关入铁笼,随后就让人泼了桐油,点了火,朕出来的时候,火药正好爆炸,任他们是三头六臂,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逃出来?你认为他们做的到吗?”
韩扬私心里是认为他们做的到的,但看见欧阳钟谊那笃定的眼神,低下头缄默不言。
“好了,不说这些了,让人将那两具尸体给朕抬出城去,告诉他们,如若想攻城,就等着让他们尸骨无存。”事到如今,欧阳钟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皇上......”帐中的将领们顿时惊呼。
毁人尸骨这可是大不敬,就算欧阳钟谊是皇上,但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更是会让后人史官所诟病。
“怎么,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欧阳钟谊阴骛的眼神一扫,就让所有人都噤了声。
很显然,在生死抉择一瞬间,被后人诟病的确显得尤为轻微。
这下谁也不再说话了。
比起慕容逸尘那群群英荟萃的手下,欧阳钟谊突然觉得自己的手下都是酒廊饭袋,看着他们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从心底生起一阵烦闷,不耐烦的一挥手,“听清楚了都给朕赶紧滚出去。“
突如其来的火气,让众人再次缩了缩脖子,他们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又招惹了他,但想起欧阳钟谊这段日子的阴晴不定,又觉得可以理解了,知道他心情不好就赶紧告了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看到众人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欧阳钟谊再次被激怒了,烦躁的一怕议案,上好的花梨木就那样四分五裂。
韩扬站在帐外,先是伫立了一会,最终大步离开。
面对三方的虎视眈眈,城楼下黑黝黝一片的人海,守城的副将早就吓破了胆。
韩扬带着人来时,他忙颤抖的行礼,连句话都说不清楚,“韩,韩先生......”
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军人,还未战斗就先怯懦了,韩扬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而是指挥着身后的人,将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抬上了城楼。
已经是近五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