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发生了不少事,瘸腿道人、赵小姐、暗室中的神秘女子、素未谋面的晴儿姑娘以及某间女厕的惊鸿一瞥,一bō_bō怪事直让郑雁卿有些应接不暇。不过好在这些事情在他回到郑家之后就全部放下了。
由于绕了远道的缘故,等郑雁卿回到家中后秦婉儿和柳墨儿早就伏在他的床上入了梦乡,茶桌上却留下了一盏花灯。
郑雁卿并没有吵醒二人,而是温柔地将横睡在床榻上的二女一一扶正,轻柔地盖上锦被,自己则抱着花灯来到院子里一个人将它点燃放上天去。只是他不知道,这下意识的贴心举动却早已尽收二女眼底。她们悄悄地睁开眼睛目睹了一切,彼此相顾一笑,又带着幸福恬静地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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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霎那即逝。
快乐的时光过的总是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三日之期,留给郑家人的却是暂时离别的殇离之苦。
春意初现,雪融冰消,平原上绿草茵茵,远处的土丘上却仍是白皑皑的霜雪未改。今天清风徐徐,天晴气爽,湛蓝的天空上飘荡着朵朵白云。路两旁丛生的新草,也如天地间的精灵一般绿的可爱。
“夫君,此去颍州书院,路途何止百里,也不知你受不受得这般苦楚,更不知您何时再能返家?”柳墨儿贴心地将郑雁卿耳旁的散发捋顺一旁,一脸愁苦地问道。
“墨儿不用担心,此去求学虽是路途艰难,但是有堂兄和福伯在一旁提携,料想为夫应是一路无碍!只是…叔公曾在信中言明,欲要返家,需得等到为夫略取功名之后才行,如此想来这一年半载怕是不成了!…不过墨儿、婉儿,你们也毋须担心,以为夫之才三年恩科之后取得秀才功名应是不难!”
“要三年么….”秦婉儿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人,竟有些无语凝噎,“三年,三年,只怕夫君在庐州那处花花世界乐不思蜀,可别忘记家中尚有我等姐妹在苦苦等待!…夫君….”
秦婉儿只是凄楚哀怜地唤了一声“夫君”,却眼眶红红、鼻翼抽抽、手指互缴再没下文。而柳墨儿仿佛亦有所感,也是痴痴地默默无语,只留下那一双翦瞳诉告哀愁。
郑雁卿哪里吃得住一对可人儿这般柔情,匆忙间也是手忙脚乱、不知所粗,“墨儿、婉儿…你们宽心,为夫此去不过是为了增长见闻,以待求取功名的,可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去拈花惹草的!…为夫此去,一定不忘初心,记得你们的好的!…更何况,墨儿、婉儿,还不记日夜联手为为夫打造了一笼箱的…红绿锦衣,望着那针脚密密、嗅着那手留余香,为夫势必不敢辜负两位美人如此恩重!”
“夫君…”
秦、柳二人齐齐道了一声“夫君”便一左一右偎依在良人身畔…
“雁卿!…时辰不早了,我等也该趁早赶路了!可别再与二位弟妹痴痴缠缠,也没个够的!…又不是生离死别,咱们汝阴县到庐州也不过三四百里地的光景,你虽不能轻易返家,但弟妹却可以过来看你,若真是想的厉害,就央求祖母放你们过来就是!”
“还能这样?”郑雁卿一脸惊诧地盯着从马车上探头出来的无良堂兄,不敢相信的问道。
“怎么不能?!”
“可是…教婉儿、墨儿两个弱女子长途奔袭地过来庐州,我怕…”
“怕什么!不还有叔父在么!你以为他老人家铁石心肠?就能不惦记你这个心头宝?…贤弟放宽心,愚兄料定不撑半年,叔父就得忍不住要过来看你!到时候,婉儿、墨儿,二位贤妹趁机一道过来就是,有什么难办的!”
郑雁卿一听,觉得堂兄说的不无道理,“墨儿、婉儿,你们也听到了堂兄说的,等我到了颍州书院就给父亲来信,让他去芦洲看我时将你二人一并带上…你们到时候就顺势在叔公那住下就是!…可别再这哭哭啼啼的了,你们这样让为夫走的也不能安心,一路相思的还是孤单形只的我啊!”
“嗯….”
柳墨儿、秦婉儿得了准信,有了盼头,便渐渐止住哭声。只是两双翦瞳仍是晃得郑雁卿魂魄双飞。
郑雁卿心思一动,正要再和秦、柳二女说些情话,却听到马车上再次传来一阵不耐烦的推搡,“贤弟哟!你赶快吧!…刚才跟祖母、叔父他们道别时,你也是干净利落的,怎么到了二位弟妹这,你就施施蔫蔫的肉麻不行!你这么做,可是有些不大地道了!…赶紧的吧,咱们还得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个城镇,要不然今夜怕是要在荒山野岭里度过了!这年后夜凉,可寒着呢!愚兄皮糙肉厚的,倒没什么,只是你…唉!二位贤妹,想是不愿见到你在家夫君路行半道就身染重病吧!”
“堂兄,你这话说得有够损的!不就是前两天小弟没留神把张叔父给你和赵家小姐定亲的事儿告诉了祖母,你怎么还记上仇了?…兄长可别忘了,现在你身上穿的这又红又绿的锦袍可是墨儿和婉儿联手为你赶制的!…兄长倒好,光记仇、不念恩,就像只貔貅一般,只进不出!”
“你…你,好啊!愚兄也懒得管你,等会住荒山野地的又不止我一个!”说着,郑雁鸣便收回脑袋把门帘摔下。
秦、柳二女被无良堂兄一阵调侃,也不敢再耽搁下去,赶紧放郑雁卿离去,“夫君,墨儿和姐姐也不再耽搁你们了!妾身无用,唯祝您:路途太平,福运昌盛!”
郑雁卿也不再耽搁,施施然地朝二女行了一礼,便转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