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断了!你松手!”
“颜言!”
直到他的鼻尖上因为疼痛冒出了一层汗珠的时候,颜言这才松开手,拿起自己的手机,毫不迟疑的就推开了车门。
站在地上,她转过身,“聂霆炀你记住,不要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完,高傲地抬起下巴,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聂霆炀龇牙咧嘴的捏着自己的小拇指,果真是最毒妇人心,手指绝对是断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才行!
“颜言,你给我等着!”
车子经过自己,带起了一股冷风,让颜言不禁一阵战栗,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
“哼”了一声,不给你个下马威,你都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聂霆炀回了医院,车子刚停下,田荣就匆匆跑了过来,“聂医生,你去哪儿了?”
“怎么了?”
“卫小姐她……她……”
聂霆炀的心里一颤,脸上写着惊慌,可口中却问,“她醒了?”
“她……”田荣垂下头,低沉地说了三个字,“离开了。”
“轰--”
聂霆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田荣的话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电击中一般,一切突然得令他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卫子姗死了?她真的死了吗?
就这样死了?
不!他不相信!
“聂医生……”田荣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试图叫他,他却发疯了一般推开他朝住院部的大楼跑去。
高级病房外面,站满了人,人群里,那个跟卫子姗有着一样容貌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
聂霆炀在人群外陡然停住,呆呆地望着病房门口,里面隐约传出蒋文成低低的抽泣声。
他知道,这是真的,卫子姗,她死了。
一个死了八年的女人突然又回来了,然后却又死了。
她的出现突然,离开更突然,突然得令人难以适应。
“子姗,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不值得你那么做,你不信,现在你该信了吧?”
“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过你,是你太傻,你跟他在一起了那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许诺过你什么?他没有,连婚姻都不舍得给你的男人,你却固执地爱着他,甚至为了他不惜去割掉自己的一颗肾,因为恢复不好,差点丧命,做了那么多,值得吗?”
“如今你死了,你知道最开心的人是谁吗?是他!因为他终于可以不用背负着不仁不义的骂名跟那个颜言在一起了,你可真傻!”
“……”
病房里蒋文成的声音暗哑低沉带着控诉与不满,聂霆炀轻轻推开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蒋文成的那些话就好像是一个个锋利的刀片,刮割在他的身上,如果说对卫子姗真的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可要说感情到底有多深,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曾经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实不想结婚,他觉得婚姻就是个枷锁,就是坟墓,一旦跳进去想出来就很难,所以他坚守的是不婚主义。
终究是他负了她,他负了一个深爱他的女人。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爱的时候爱了,不爱便是不爱,这强求不得。
病床上,女人合眼睡在那里,很安详,也许在她死的那一刻,她也想明白这个道理了,她释然了。
也许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
颜言预期的新闻没有铺天盖地的传来,相反,传来的却是卫子姗死亡的消息。
那个女人,她死了?
虽然在这之前她还在诅咒她死掉,可当看到新闻上说她死了的时候,心里却说不出的滋味,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味道都有。
一个生命就这样离开了,那么的脆弱不堪。
颜言忽然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可怜。
卫子姗也不过就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为爱而死,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像她那样的女人?
她没有资格去指责评论什么,只是觉得,人活着,难道仅仅只有爱情吗?
她永远都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去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遇到一个真正爱的男人,没有卫子姗爱的那般痛彻心扉,但是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轻易的死去。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自己也一次又一次的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所以她深知生命的珍贵,她爱生命,因为她想好好的活着,这样才对得起人世间走这一遭。
卫子姗的葬礼很隆重,是以蒋文成妻子的身份厚葬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颜言才知道,原来,蒋文成深爱着卫子姗。
一个女人,她爱着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男人,却始终有一个男人深爱着她,这究竟是几个人的悲哀?
再次见到聂霆炀是卫子姗下葬后的第三天,颜言从江源的律师事务所下班回学校,在门口见到的这个男人。
也才短短几日不见,他似乎瘦了一大圈。
虽没有胡子拉碴,衣服褶皱,但一张脸却异常的憔悴,双眼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哭得太多还是因为熬得太久。
“你……还好吧?”见了面总归是尴尬的,即便卫子姗的死与自己没有直接的关系,可还是有一定的关系,她也是听蒋文杨说,卫子姗是因为什么照片的事被聂霆炀打了一耳光想不开所以才跳楼自杀的。
蒋文杨虽然没说是什么照片,但颜言的心里十分的清楚,是那一张张少儿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