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这才点了点头,“兄弟,这波可以。”
郑立国得了肯定将桌上高高摞着的几本书全都扔到了桌角,“睡觉睡觉,眼睛都疼了。”
“谢土豪赐食!”
“我饭量很小的。”
郑立国攀爬到一半,疑惑问道:“什么意思?合着我一个人请啊?”
李倍伊和周超群齐齐耸肩,“不然呢?”
“我去,又睡不着了。”郑立国惆怅的盘膝坐在床上。
他这么说,但不过二十多秒,鼾声就传出来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没有课,秦天接近中午推醒了昏睡着的郑立国,“为了考验你的诚意,中午先来一顿吧。”
郑立国瞬间清醒,他面上一苦,“好吧。”
四个人在后门川华饱餐了一顿回到了学校,直往教室去。
教室门口导师宋颖倚墙而站,同时还在翻看着什么。
见得秦天出现在身前,宋颖一脸沉重的迎了上来,“秦天同学不要太难过,你父亲住院的事我知道了,假也给你批好了,你收拾收拾过几天准备回家吧。”
秦天闻言一呆,反问道:“我爸?哪儿呢?”
宋颖也是惊诧了一下,“不是生病住院了吗?你堂哥来给你请假的,喏,他在楼下呢...”
秦天顺着导师所指看向楼下,姬昀正倚靠着他那辆大众,冲着秦天扬手呢。
我去,秦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什么脑回路。
舍友一脸担忧的走近了一些,“没事吧阿天?”
“你怎么什么都没给我们说啊。”
秦天拱了拱手,“应该是没什么事,你们等我下去问问哈。”
走到楼下,姬昀貌似高冷的招手示意,“过来吧。”
“我说前辈,找我就找我,怎么还寻那由头给我请假了啊?搞的我老师同学以为我家真出事了呢。”秦天抱怨道。
“不是三个月前就给你说好了吗?再过几天你就随我去妖界了,用时多久并不确定,这不就直接帮你请好假了,完事儿再回来上课呗。”
“要很久吗?我还以为去一道就回来呢。”
姬昀点头,“最少也得两周吧。”
“那好吧...”
“哦对了,把人间的事处理好了,遗书也写好,该道别的都到位,别到时...”姬昀说到这里停住了。
秦天身子一震,“逗我呢?还要写遗书?!那我不去了。”
“你别怕啊,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你坐个火车乘个飞机还得买保险呢不是。”
“什么时候出发啊?”
“下周五。”
“那不是还有八天呢吗,这么急就来找我了?”秦天问道。
“你不是跟总台汇报了一下颜氏集团的事吗?我也有点为这事来找你的意思,晚上接你,我们一起去看看。”姬昀说道。
“好吧,晚上见。”
告别了姬昀,秦天回到了教室。
舍友同学们纷纷围了上来,关心话语一句一句。
秦天疲于应付又有点感动,“谢谢大家,我爸就是个息肉摘除的小手术,没什么大问题的,过几天我回去一趟看看就回来了。”
这么说着他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后脑,我爸这两个字凑在一起说出来感觉好奇怪啊。
课时老师讲的虽然激昂深刻,秦天却是有些思绪纷飞。
去妖界居然还要写遗书,怎么听姬昀讲得那么可怕呢。
课是听不下去了,秦天抽出纸笔,在顶端提了两个大字——遗书。
他死死盯着这两个,手一抖,将这张纸抓握成了小团,什么乱七八糟的,再说吧。
强行振奋精神,他猛猛的吸了一口气。
初冬的空气有些冷冽,直直灌进肺里面,让他疯狂跃动的火热心脏安歇了片刻。
看向窗外,跌坠的枯黄叶片暮气满满,在风中摇曳出腐朽的死亡线条。
它们等不到春,也是无意于滋润哺育土壤之说,这一落,就是它们一生的完结。
秦天发现自己竟是有些紧张,不是害怕,是一种跟后悔类似的忧心忡忡,他才想起来,已经好久没有跟妈妈通过电话了。
刚刚不愿意接受遗书这两个字也是因为妈妈,我还没怎么奉孝过她,怎么能死。
《封印图录》已开四页,而当今我才不过十九岁,为什么会死。
秦天摩挲了一下印戒,徐徐吐出了身体里的郁气,真是想多了。
郑立国拱了拱秦天,“喂!嘿!老师叫你呢!”
解剖学的老师看来已经自宋颖那里知道了秦天的情况,他喟叹了一声:“秦同学需不需要回宿舍休息一下?”
秦天慌乱的摇了摇头,“谢谢老师,我不需要的,抱歉打扰您上课了。”
整个教室的人都掉头看了过来,秦天虽然被热切的视线拥抱了一层又一层,却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孤独。
是没有同类的孤独。
回想成为封印师至今,他认识的其它印师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大伯秦观海、华北姬家姬昀、海驴岛的李西河,袁洞真勉强算得半个吧,除了这些,再没有了。
每天跟同学们相处在一起,又必须要游离在妖魔鬼怪的世界,秦天这几个月来打磨心性的次数远大于封妖的次数,他成熟了不少,也孤独了许多。
想到这里,秦天对妖界之行隐隐多了几分期待,应该,能认识其他的印师吧。
下午的课业结束,秦天以买票的由头告别了舍友们。
校门口,姬昀的车沉默的停靠着。
敲击车窗,车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