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陈鸣是在为明年的御驾亲征做准备,整个南京城里,却还有成千上万的人,死死地盼着大年初一呢。因为新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老皇帝去位,新皇帝登基,这可不是如历史上的宋徽宗宋钦宗父子,也不是刘老汉和刘老三父子,更不是李渊和李二父子,李隆基和李亨父子。陈鸣手中掌握着滔天大权,比之主动退位的赵武灵王更能掌控着国内的军政大权,如果他愿意,陈鸣完全可以如历史上的乾隆帝一样把儿子当傀儡招呼。
但陈鸣没有这样做。在他决定让位的消息传出不久,就又传出了陈鸣要去西北的消息。这一次,禁卫军一下子动员了整整一个师的兵力,当大军开进到薪疆之后,陈鸣随行的军队当有足足五万人。
陈鸣这是真正的要去西北打仗。他发出了这个声音,也摆出了这股架势,没人会怀疑陈鸣在玩虚的。陈鸣对着全天下都发出了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号,他是真的让出皇位,也让出权力了。
甚至于连地方谘议局和南京城里的资政院的权限再扩大事宜,他都没有参与。后两者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那是他们的能耐,陈鸣一概不管。
后宫方面的阻力也没被陈鸣放在心上,皇后、柳挽云等等还都活着,六十多岁的年纪,放在21世纪只能说是刚进入老年,但在现在这个时候里,她们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保不准陈鸣出去溜达一趟,再回来时她们人就没了。
当然,在皇后她们的眼中,这些人更担心陈鸣是走着出去,躺着回来。虽然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但六十五岁的人了,在这个年代里,死翘翘可一点都不意外。
中国皇帝虽然自命天子,被称呼为万岁,但长寿者不多,短命者不少,五十岁以下的占一半以上(秦始皇以前的不算在内。)。
纵览整个中国历史,超过八十岁的只有五位,这当中还包括了最长寿的乾隆皇帝,当然,这个时空里乾隆是没这样的福气了。梁武帝萧衍85岁,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81岁、宋高宗赵构80岁,以及五代吴越武肃王钱镠,也是八十岁。
超过七十岁的有十位,包括忽必烈、唐玄宗、朱元璋、孙权等。
超过六十岁的是三十八位。陈鸣现在活到了65岁,可说是已经迈入中国皇帝寿元谱的前五十位了。
如此说来,陈鸣真心是年龄不小了。
当然,陈鸣是不认为自己马上就会死的。出一趟远门算什么?要知道他是皇帝。皇帝出远门的风险可是比老百姓出远门的风险要小的多的。
他坐的是全天下最舒服的马车,吃的是全天下最顶尖大厨烹饪出的美味佳肴,身边还有整个帝国水平最最顶尖的医生大夫,如此情况下他要是还能遇到危险,那只有大军全线溃败了,而且他还运气十分不好的跟前线的军队搅合在一块。
陈鸣对‘御驾亲征’已经生出了执念了,谁也劝不下他。辈分比他长的,这些年里已经一个个都离世了,就是同辈份里年纪比他大的,都没剩下几个。比如说陈岗,三十三年的时候就死了。
整个天下,里里外外是没人能拦得住陈鸣的西北之行了。
乾清宫里,陈鸣看着国安方面递上来的一本折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罢了,随他们去吧。”
人未走茶先凉,这是官场上的惯例。陈鸣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惯例,有朝一日竟然会落到他的头上。看了这折子,要说他心里头没有那么一抹怒气,那是不可能的。但细细一想,惯例罢了。
而什么是惯例呢?那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陈鸣虽然是皇帝,是一位登基四十载的皇帝,可也逃不脱这个‘惯例’啊。
“人未走,茶先凉,这都是套路啊……”
……
上海国际大酒店,0512房。
阳光透过窗帘,投射在那张红松木书桌上。桌子上平摊着数页信笺,一只墨水瓶中插着一个羽毛笔,阳光照射下的阴影照应在信笺上。坐上还放着一只皮毛,这是一只价格不菲的小牛皮皮具,但从外观上看这只皮包已经用的有几个年头了。包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皮包上的那几件铜筘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芒,与旁边的那只鎏金铜闹钟交相辉映。
现在是上午七点半,像往常一样,在结束了餐厅里酒店免费供应的早饭之后,乔治·戈登·拜伦又匆匆地赶回了他下榻的这间客房,并将那几页信笺从书桌上拿了起来,然后认真地阅读了片刻,之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坐在桌边,继续写着这份还没有完成的中国日记。
乔治·戈登·拜伦是两个月前到达中国的,作为英国统治阶级的背叛者,他在英国是待不下去了。
拜伦和他的妻子刚刚成婚不到两年时间,安娜·密尔班克小姐是一个见解褊狭的、深为其阶级的伪善所囿的人,完全不能理解拜伦的事业和理念。婚后一年,便带着初生一个多月的女儿回到自己家中,并拒绝与拜伦同居,从而使得流言纷起。以此为契机,英国统治阶级对它的叛逆者拜伦进行了最疯狂的报复,以图在精神上毁灭这个胆敢在政治上与它为敌的人。
1814年拜伦被迫跑去了瑞士,在日内瓦结识了英国另一个流亡的诗人雪莱,后者比拜伦小四岁,是一个比拜伦更‘疯狂’的人。1810年10月进入牛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