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想到了南门大街上正在转移中的广州旗民。“这下真的完了。”深深地力感夹杂着眩晕感,让他颓废的躺在地上。空气中隐隐有一股焦糊味道,然后就是好一阵的爆炸声音,还有爆炸之中凄惨的叫声、哭喊,惊乱的牛马嘶鸣声。
杨正杰清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一匹马拖着顶盖被掀开的车子从他身旁不远处飞跑,那被炸开的车厢上有着很明显的血迹。他身边还有另一匹马,就像上一刻的他本人一样,力的躺在地上,正在发出垂死的哀鸣。
杨正杰发疯一样冲进南门大街,烟霭跟浓雾一样,三五丈外都看不清楚谁是谁。他只能听到尽的哭泣声,还有看到遍地的死尸……
“老四,快逃,快逃啊……”杨正杰的二哥杨正雄拉着他的手,就往南大门跑。边逃还边大声的吼道这都时候啦?陈贼的大炮都拉进城里了,广州完了。你还管他们旗人死活呢,先保住咱们的小命吧。”
趁着大南门的守军也逃了,他们,还有营中的一杆铁杆们,也赶紧逃了才是。保住小命比都重要。战场上被俘的清军,不管是官,是兵,是绿营还是民勇,只要被复汉军抓到了,都要劳动改造的。谁他么想去当苦力啊?
复汉军攻势如潮,拿下大东门后迅速又攻取了禺山。增海只得连续从各处抽调兵力填补进番山这个底洞,可是这才多长点?复汉军的大炮竟然都进城了。他们可不刚才的爆炸是火箭弹造成的,还以为是复汉军的炮群进来了呢。
南大门所剩不多的标营弹压不住十倍还多的绿营民勇,卫家也趁机溜之大吉。
等到巴延三急匆匆带着两营督标赶到大南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城门大开的大南门,还有打这里撤退的两三千旗人尸横遍野的惨状。
巴延三后悔莫及,早就也让这些旗人从更西面的归德门撤退了。只是贪图快捷,分开撤退行动会更快么,就让他们遭此大难。
而对于趁机逃散一空的绿营民勇,巴延三恨得更是想把剩余的几百绿营民丁全砍了。
拱北楼,广州城内的一处军事重地。如果打整个广州地图来看,包括南面的外城,拱北楼位于整个广州城的最中央位置。
此楼建于唐末,从唐宋以后,该楼一直作为军事岗哨作用,打元代起又增加了一个新功能,安放着一座“铜壶滴漏”计时器,有专人负责打更报时。
在番山失守在即的时候,拱北楼紧挨着广州满城【位于广州城西南】东北角,自然就成为了拱护广州满城的一道重要屏障。
但增海、巴延三肯定想不到的是,此刻的拱北楼内,一场有着不小烈度的争吵正在进行着。
广西提督许成麟看着贵州提督拜凌阿眼睛直喷火,“拜凌阿,你的兵是人,老子的兵就不是人啦?你的贵州兵负责防守,却叫老子的人马打反击,你到底安得心?”
“许军门。”拜凌阿眼睛蔑视的打量着,冷声着道眼下是非常时期。可要一点。叫你的兵我的兵,这都是大青果的兵,都是圣上的兵。拜凌阿乃大清贵州提督,可不是目朝纲的乱臣贼子。”
许成麟气的辫子都要竖起来了,这个时候了拜凌阿还来挑他言辞上的毛病,他‘呸’!
“你他娘的少给老子放屁找茬。徐某人对大清赤胆忠心,对万岁爷忠心耿耿,这是众人皆知有目共睹的。不是你拜凌阿说上几句就能黑白颠倒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了,打反击可以,咱们各出两营兵马。想让我广西兵丁给你们贵州佬当替死鬼?那是没门。”
拜凌阿是满人么,许成麟是汉人,所以往日里许成麟都让着拜凌阿三分。可是做人不能欺人太甚,拜凌阿竟然想把增海下令的‘反击’任务全推给广西兵这里,这让许成麟如何能忍?这要都忍下了,他还去见广西兵将?
许成麟这一刻半点也看不住往日在拜凌阿面前矮一头的样子。指着拜凌阿的鼻子,差点就要骂人了。
“许军门,许军门,不要那么激动,千万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贵州古州镇总兵李煦脾气却是很好的,他心理面也觉得拜凌阿是真正的欺人太甚了。但他要在拜凌阿手下混饭吃,才不敢说出来自找死路呢。何况这事儿成了也是贵州兵占便宜。
番山的清军要顶不住了,大军撤回满城,这就要有接应的部队。而现下的广州城,论及地理位置优越,再没有比拱北楼这里的清军更位置好的了。而且这里也是清军的兵力布置重地。
小两万人的广西、贵州兵马,三分之一布置在了这里。
从这里发兵可以直接威胁打番山杀下来的复汉军侧翼。但显然这样的出击危险性也是极高。李煦只能在许成麟和拜凌阿中间搅浆糊。同时他也对增海的命令很不满意。这不是让他们来给番山的败兵当替死鬼么?
“二位军门,慢慢说,有话慢慢说,没有解不开的误会么。”
拜凌阿当然也是一副暴脾气,如果换到三五年前,有哪个汉将敢指着他鼻子,他早就爆发了。这两年大清国势日下,他再面对汉将汉员的时候脾气也就要好了很多,涵养不得不厚很多。这个时候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尽量平心静气的解释说许大人,本将可没有借刀杀人的意思。而是黔兵器械匮乏,出省的小万余将士配有自来火枪者不足千人,并且多是新兵。要是叫他们冲在前头,万一被陈逆一下打的崩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