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雪见行露已安置妥当,这才放下心来。对行露说道:“姐姐,咱们就这般空手而去,不碍事么?”
行露见她问及纸鸢大会之事,心下甚是欢喜,说道:“那有什么打紧的,那大会之上卖玩物的甚多,花上几两银子便能买个漂漂亮亮的纸鸢了。又何必拿着一个纸鸢四处走动,那样多不方便啊!”
谢莹雪微微点头道:“姐姐说的是,瞧我笨的跟什么似的。还是姐姐见识广,如此一来即省得麻烦,又能玩的尽兴。”她是第一次去参加纸鸢大会这等盛事,自然没有行露知道的多了。
行露眉头微皱,略显责备说道:“妹妹可不能说自己笨,这不是连咱们也一同骂了么?”虽是如此,但言语中却并无责备语气,倒像是在与谢莹雪开玩笑一般。
谢莹雪不解,问道:“我骂自己笨,怎么连带姐姐与齐风大哥也一起骂了?”说完一脸疑惑瞧着行露。
行露见她不懂,笑道:“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与咱们在一起,那咱们自然是同道中人了。若是同道中人,你骂自己笨,你自己笨了,和你在一起的人自然就笨。如此一来,你不就是在骂咱们了么?”说完便格格娇笑起来。
谢莹雪听她如此说,忙掩住自己一张小嘴。但还是忍不住要向二人道歉,捂着嘴说道:“是哦,我怎么没想到此节。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行露见她这般模样,心下更是欢喜,挽住她手臂便朝客栈外而去。但任不忘与谢莹雪谈话,说道:“其实这只是其一,妹妹想不想知道姐姐为什么不许你说自己笨?”见谢莹雪怔怔瞧着自己,续道:“难道你没听说过‘笨小孩’的故事?”
谢莹雪虽出身名门,自幼便饱读诗书。但说这些民间流传的小故事,她倒是极少耳闻,问道:“什么‘笨小孩’的故事,我怎连名字都未听说过?”
行露微微一笑道:“这些事只是邻里之间口传而已,妹妹自然不知道了。而这些事又是俗不可耐之事,有怎会写在书上,挂上名字呢?”见谢莹雪满是期待之色,续道:“如此,那姐姐就将这个故事说于你听。”
谢莹雪本就只有十七八岁模样,而她自小便深得谢玄宠爱,因此心智上更是年幼些。听行露有故事可讲,催促道:“好姐姐,你这就说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齐风见二人向客栈外而去,当即也一同跟上。他虽与谢莹雪在苻融破庙相处一月有余,但当时因凌云误将他的狗宰了,二人迫不得已才为她捕猎一月。而正因如此,谢莹雪对二人向来都是呼来喝去,她这小姐的架子摆的倒是十足了。至于她撒娇的样子,二人却从未见过。
此时见谢莹雪依着行露,一双无辜的小眼神,瞧着当真让人心下怜爱三分。这与她先前一惯蛮横的样子,当真判若两人。齐风见了,当真是吃惊不已。心想,若是她这般哀求于我,听得她这般较弱的声音,恐怕两条腿都要给他叫软了。无巧不巧,三人正好经过一处转角,齐风凝神听着二人对话,又想着谢莹雪哀求自己时的模样,于二人转身之时并未瞧见,‘咚’的一声,便撞在了一堵高墙之上。
幸而谢莹雪及行露二人交谈甚欢,于他这等窘状并未瞧见。见二人仍是缓缓向前二人,揉了揉撞疼了的额头,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二人。
到得近前,听得行露说道:“从前有一对夫妇,二人有一幼子。幼子牙牙学语之际,丈夫劳累一日从外面回来。虽是疲惫不堪,但见妻子正逗孩子玩乐。看着二人甚是开心的模样,混忘了了一身的疲惫。走到近前,与妻子一同逗小孩玩乐起来。那妇人已与孩子玩了一下午,不住逗那小孩叫自己妈妈。此时见丈夫回来,有意要在丈夫面前显摆一番,便让那小孩叫自己一声妈妈。那小孩也是乖巧,见妇人神色,便对着妇人叫了一声‘妈妈’。”
“丈夫见孩子会说话,亦想听他叫自己一声父亲。但妇人只教了孩子如何叫妈妈,却并未教孩子叫父亲。丈夫用尽了办法,那孩子始终没叫自己一声父亲。丈夫本就疲惫不堪,见母子二人玩的甚是欢愉,才强打起精神与二人谈笑。哪知孩子只会叫‘妈妈’,而不会叫父亲。气恼之际,便对那小孩说道:‘笨小孩,笨死了,连父亲都不会叫。’。说完便气愤的走开了。那小孩见父亲一脸凶相,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妇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哄得孩子安睡下去。”
“到得第二日,情形亦是如此。那小孩昨日被父亲吓着了,见了父亲面便躲进母亲怀里,更不用说叫他一声父亲了。那人又骂起小孩来,说道:‘笨小孩,你连你父亲都不认识了,真是笨的可以。’,说完又是气愤的走开了。如此日复一日,那小孩渐渐长大。得那夫人悉心照顾,懂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有几次大着胆子要叫那人一声父亲,但想起那人一脸的凶相,‘父亲’二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人见这小孩如此,还道是他真不会叫父亲。仍是如先前那般骂那小孩笨小孩。”
说道此处,行露言语已有些哽咽。谢莹雪急于知道下文,于行露这等异状并未瞧见,问道:“后来怎样?”
行露见她催促自己,忙换了一脸笑容,强自镇定道:“后来,那小孩到得四岁之时,仍是不会叫‘父亲’。叫起母亲来,却甚是顺口。而那人常年累月如此责骂那孩子,那孩子虽说得妇人悉心教导,确实越来越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