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等人本就一宿没合眼,此时听要找地方歇脚,自然乐得喜上眉梢。而龚琅等人昨夜一路逃窜之下,也是欣然同意。当下辨明了方向,木榆槡便带着众人,直朝前而去。
然而这一行人一路上别说是遇上一个人了,就是一只飞禽走兽也没有见着。龚琅等人原本是带着干粮前来的,只是昨日交手之时只顾逃命,又哪里会在意那些面饼了。到得此事,众人一日未食之下,倒也闹了个饥肠辘辘。
见左近竟然荒凉到如此地步,众人心下均是一阵感慨。此地虽算得上是绿柳成荫,花香四溢之地。但少了飞禽走兽的啼鸣,没了人来人往的欢声笑语。无论多么美丽的风景,也不过是人间地狱一般。
见左近空无一人,龚琅当先抱怨起来。嘴里一阵什么鬼地方,鸟不拉屎的地方等污秽之词说将起来。又行出数里,语气中的埋怨,便逐渐转移到了众人身上。
起先他还只是小声嘀咕,见木榆槡等人并不出言喝止。到得后来,竟然仰头大骂起来。
第一个遭殃的,自然是先前便与他有过节的王若风了。只听他咒骂道:“都是你小子,若是当初你们不出手,那些后来之人恐怕不会现身。以咱们万刀门的刀法,加上我那许多师兄弟,未必不能将那些人赶跑了!”
只是王若风见木榆槡在左近,又有这许多人瞧着。不肯拉下脸来与他真吵,心中虽是气闷,却只是一句话也不说。
而龚琅见他不还嘴,脸上得意之色更胜。咒骂之声,当真比旱天雷还要响亮。只是他与王若风不过就这么一点过节而已,等将他师兄弟以及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便再也找不出可以谩骂他的事来了。
饶是如此,从他开口数落王若风的不是,到他词穷不知说些什么之时,众人早已行出十数里地了。
眼见前面仍是一片荒凉,龚琅不免将此事归咎在木榆槡身上了。起先因为担心木榆槡武功,只是低声说些什么。到得后来,见前边越走越是荒凉。一个不慎之下,竟然被脚下的断枝给绊倒在地。
如此一来,更引得他心中怒火四射。站起身来,指着木榆槡鼻子骂道:“臭老头,你是不是故意引咱们到此地来的。老实交待,你与逐鹿教是不是一伙的?”
众人一路上听他咒骂惯了,倒也不觉如何。此时听他忽然骂起木榆槡来,好奇之下,均是停了脚步,怔怔瞧起他来。
见众人投来异样目光,龚琅非但没有半点尴尬之色,脸上恼怒之意反而更胜。见木榆槡亦只是瞧着自己,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当即又说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不是。我先前见你穿得破破烂烂,心中便存了几分狐疑。木榆槡木前辈乃是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又怎会穿得你这般寒碜了?老实说,你是不是段风派来,故意引咱们到此地来的奸细?”
木榆槡虽被他言语相激,但念在龚镇南的面上,也不愿与他多计较什么。只等龚镇南到来,自己再让他好好管教这小子一番。
但凌云听了他话,又如何能忍住了。冷哼一声道:“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段风还不至于劳师动众,将你引到此地来。”言外之意便是说,若是段风当真要与他为难,一刀便能将他杀了。
龚琅一路上均是自言自语,从未有人与他搭过腔。此时见有人说话,他又如何能放过这等机会了?而听凌云轻蔑口气,似乎他全部将自己放在眼里。
想到自己在万刀门时,下面的师弟师妹们哪一个不是对自己言听计从,趋之若鹜了?此时受了凌云这等闲气,心下更是着恼。眼神一凛,对凌云说道:“你是哪门哪派的,老子说话,还轮不到你多嘴!”
见凌云与木榆槡颇有几分鼻息想通之意,不等凌云开口,又说道:“你这般护着他,难道他是你老子不成?还是说你们本就是一路人,故意来害我万刀门的?”
凌云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之意,心中暗道:“我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不屑于将名号告知于你。也不知万刀门门主究竟是眼睛瞎了,还是老糊涂了,竟然收了你这样一个大弟子。”但因木榆槡便在近前,凌云也不敢放肆。只是重重哼了一声,并不回答龚琅问话。但一双眼却直勾勾瞧着龚琅,眼中怒色自是一瞧便知。
龚琅被他这般瞧着,心底不禁有些发虚。但见左近众人均是立在原地,一副瞧热闹的模样。见众人如此,想必这些人并不是与他二人一伙的。打着胆子又说道:“被我说中了不是,你们是存心来害我万刀门的。只消我有一口气在,我万刀门的名声,绝不至于让你们这些鼠辈给埋没了。”
话音刚落,抬手之下,已然将手中长剑拔了出来。
凌云见他如此,心下又是气闷又是好笑。他污蔑自己也就算了,此时自己几人找不到住处,他还在这里添乱。而瞧他气势汹汹的架势,今日若不好好收拾他一番,自己几人一路上恐怕不得安宁了。
不等木榆槡开口,众人只听得‘刺啦’一声响,凌云手中长剑已然架在了龚琅脖子上。这一招,倒叫众人瞧得有些意外了。
这许多人中,出来李生刘勇二人,以及木榆槡意外,便没有人见识过凌云剑法。他与龚琅相距三丈有余,但只眨眼间的功夫,他便将手中长剑架在了龚琅脖子上。这等武功,这些人平日里又如何见到过了。
见龚琅一脸畏惧之色,而凌云却是威风凛凛站在他对面。见他如此,众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