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融见众人应允,拉着庾三钱的手,便朝客店内而去。见了谢莹雪与寇老道,便将门外之事说了,瞧他二人是何意见。
寇老道微微叹口气,不置可否。他本是出家之人,于这些身外之物瞧得极轻,纵使不给他地方住,他一样过得。更何况,此时只是与人同住,那又有何妨?
只是谢莹雪出生豪门,从小养尊处优,住惯了大宅。若凭空多出许多人来,定然吵得她难以清净了。再者,她好容易与凌云齐风二人相聚,若是客店中住了其他人,她便不能时常找凌云齐风二人了。
但想到自己五人占了这偌大的客栈,却教门外几十号人露宿街头,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再者,若不让门外那些人进来,他们定然会为难庾三钱。到得那时,双方定会兵刃相向,不知又有多少人为了此事丧生。
想到血贱客店的惨状,便说道:“既是如此,便让他们进来吧。多些人,或许还热闹些。”
庾三钱见她说话之时并不如何赞同,知他顾全大局,不愿自己冒险与门外那些人相斗。说道:“谢小姐乃是行露姑娘的贵客,若谢小姐不愿意,在下纵使拼得性命不要,也定然将这些人打发了。”
行露让他好生招待五人,若是因此事而惹得谢莹雪不高兴,他如何向行露交待?他在开封已非一朝一夕之事,若真与人动起手来,以他人脉,将门外这些人打发掉,自是轻而易举之事。
方才他并未想到这些人为了住店,竟然与自己动起手来。此事只要谢莹雪不答应,他立时将开封各路好汉邀来,凭门外这数十号人,想在开封城内撒野,那是想都别想。
谢莹雪初听他有把握将门外数十人打发了,心中暗喜。但见他目露凶光,显然心中已起了杀意。只须自己摇头,门外这些人立时便倒在血泊中。她并非那种不顾他人死活之人,说道:“无碍,便让那些人住进来吧。想这许多人露宿街头,那成是样子?”
苻融见庾三钱踌躇未决,想是他担心此事让行露知道,定然会怪罪于他,便说道:“庾兄请放心,此事若是行露姑娘问起,庾兄只需说是我等让他们住进来的便是。”
庾三钱见他说得这般斩钉截铁,若自己再横加劝阻,倒显得自己对他五人不够恭敬。说道:“即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如此一来,扰了众位清净,还请众位见谅!”说完,便同苻融一同出去了。
那些人在门外已等候多时,见他二人出来,当即将二人围在当心,问道:“怎样?”
庾三钱一拱手道:“各位交了好运,我这几位贵客同意大伙住进店去……”他话还未说完,众人便喝起彩来。此时已是初更时分,若庾三钱不答应,那众人不是露宿街头,便是与庾三钱兵刃相交了。
众人初时只因心中有气,若庾三钱不答应,立时便要与他动手。可是方才苻融与庾三钱入内,众人仔细思量一阵,均觉若是与庾三钱动起手来,未必便能胜过他。说不定他邀了附近好手前来助阵,自己岂是他对手?
更何况,正如杨龙所说,自己为了住店而与人动起手来。这相斗之际,若是有个散失,自己这条性命岂不是要交待在这里了?想到此节,说不得庾三钱不答应,自己只能露宿街头了。
此刻听庾三钱应允,心中顾虑一去,顿时高喝起来。便欲冲进店内去,抢个住处。这些人赶路至此,又在城中转了一圈,早已疲惫不堪了。见身边围了这许多人,唯恐自己慢了一步,客店房间均被人占了,自己终究落得露宿街头的下场。
哪知庾三钱见众人如此,伸手将众人拦住,说道:“各位入住可以,不过在下有个条件。”他这句话说的中气十足,想是以内力发出,众人听在耳中,心中均是微微一怔。但随即想到,他有意显摆武功,不知又要提什么古怪要求。
先前说话那少年见他如此,问道:“莫非阁下想开个天价房,让咱们出不起这许多银子,自行散去?”他此言一出口,众人心中均是一寒。若是如此,自己岂不是真要露宿街头了?
一时间众人又低声议论起来,唯恐这少年所说,便是庾三钱心中所想一般。
庾三钱见这少年如此,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这许多人想必是阁下邀来的吧!”日间庾三钱便见过此少年。当时这少年身边只有七八人而已,到得店前被自己拦了下来。
这少年气恼之际,便与庾三钱吵了起来,那便是苻融等人初时听见的吵闹之声。而此时这少年一个劲拆庾三钱的台,想是他先前记恨庾三钱,有意要与他为难。
那少年也不畏惧,朗声说道:“在下上清派许黄民,阁下有何见教!”
庾三钱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上清派也有附庸风雅之徒,在下领教了!”上清派由紫虚元君所创,在江湖上立足已有百年之久。当年紫虚元君以一套上清剑法独步天下,名震一时。只是上清派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这上清剑法威力还剩几成,外人自是不得而知了。
庾三钱虽有心领教上清剑法,但见天色已晚,若耽搁下去,这些人定然心生怨怼,倒信了许黄民所言。再者苻融等人此时还未吃饭,若再耽搁下去,怕是对他五人照顾不周。
续道:“各位请放心,钱财乃身外之物,在下倒不至于瞧得这般重。只是在下奉命接待贵客,还请各位不要惊扰了我这几位朋友才是。”说完团团作揖,以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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