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卞海波显然听到了江成焕的好奇声,他顿在那儿,转身望着身后的江成焕。
江成焕没有看他,而是继续低着头盯着他脚下的纸片,然后蹲下去。卞海波见状,便本能地往后退缩,似乎是为了腾出空地儿来。
“啊,别……”
见状,江成焕赶忙一把拽住了卞海波的小腿,另一只手伸过去将踩在他脚下的纸片取了下来。
“是什么?”卞海波好奇地问。
江成焕没有吱声,站在那儿把纸条展开来。见上面是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一个醒目的字眼跳了出来:掐死……
江成焕预感到这张字条的不同寻常,猜测很可能就是死去保安写的,必须细细查看清楚字条中的内容。但在那一瞬间,他不知出于一种什么考虑,迅速将字条揣进了兜里,同时伸出手指放在鼻尖上向卞海波作了一个“嘘”的动作。卞海波当即明白过来,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俩人继续往前走去。此时,马尚魁已经停了下来,回转身似乎是要瞧个究竟,见状,盯了江成焕手上一眼,迈开了步伐。
“你俩刚刚在后面干吗呢,在看什么,发现什么了嘛?”马尚魁显然觉察到了他俩在干什么。
见状,卞海波望了一眼一旁的江成焕,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的确,他是真的不知究竟,不知这个家伙干吗“嘘”了一下,佯装什么没有发生,又不好擅自扫兴。他料想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在面对马尚魁的询问时,便干脆推到江成焕身上,是好,是歹,全然指望他江成焕应对。
江成焕早就料到会这样子,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十分沉着地说道,“看来,尸体怕是不在洞**中,在洞**里应该是发现不了什么。”
呵,答非所问。马尚魁没有吱声,目光中流露一种古怪的表情来,然后,继续前行。
走出洞**外,他们看到了令人不解的一幕。
刚刚,周原哭得死去活来不成人样,此时,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周原一脸的笑靥,他正同自己手下的几个人,还有张可华和芈因等在一起有说有笑,不知在热议着什么,显得很开心,很投入,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么悲惨一幕原本是什么喜事似的。见他们忽然窜出洞来,周原似乎微微一惊,他们停下话头,表情随之略有收敛,一个个把注意力转了过来,流露探寻的目光。
看一个人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要看他在不经意的那一刹那是什么表情,又如何表现,刚刚周原那一幕才是他真实的心理活动状况。江成焕心想,这人啊,真是个复杂的动物,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刚刚哭得那么伤心,还真以为他有多么痛苦呢,原来内心是这样子的,如同演员一样一切都是为了表演而表演。
“马大,洞**中有什么新发现嘛?”片刻,见他们几个从洞**中出来,没有说什么,周原赶忙问道。
马尚魁抬头一楞,他瞥了周原一眼,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回应他的问话,但最后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向卞海波说道,“你马上将尸体运回去解剖,待解剖结果出来……”
马尚魁似乎没有说完,同时朝周原身旁靠近,刚刚这么说似乎同时回答了周原的问话,但马尚魁显然还有话要跟周原说,当他靠近周原之后,显得有些神秘般地问道,“你看,从保安的脸色判断,他中毒身亡的可能性较大。你说呢?”
“啊,这个,”周原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一下子不知如何回应,“这个,你是专家,你懂。”
“这个,我也不懂,不过,那是常识,你看他脸色,尤其嘴唇乌紫,谁都看得出来。”
周原点头,又摇头,不知所措。
在卞海波的安排下,尸体被灵车运送到了冻库,马不停蹄立即尸检。
同平时一样,卞海波邀了江成焕当他的助手。只不过今天当助手,显然还有另一个层面上的意思,即那张字条,他是太想知道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同时,他还想知道江成焕出于什么考虑,不把字条告诉马尚魁,在冻库中,卞海波单刀直入问起这件事情。
江成焕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收敛了笑容,拿出字条展开来。
江成焕顿时警觉起来,便从头看了起来,一行行惊悚的词句越然纸上。
“唉,真是造孽啊,是我亲手掐死了那个女孩子,我对不起她啊……”
“我是不想这么做的,的确不想,可是,我、我迫不得已,我身不由己啊!”
“我怎么会干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来,真是造孽啊,不得好死啊,好端端一个女孩,无缘无故无辜地死在了我的手上,我这双罪恶的手啊……”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简直比畜生不如。我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今儿个,我只有以死谢罪……”
……
显然,这是一份没有写完的遗书,并且,没有落款,不知是谁写的。
“咦,这是谁写的啊?”卞海波也看出端倪,十分紧张地问。
江成焕不置可否,却转而问卞海波,“你觉得周原这个人究竟怎样?”江成焕笑过之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提出这个问题。
“不是太清楚,我除了上次在他办公室里对着他近距离‘尸检’外,几乎没有交往。”
的确,卞海波对周原的印象还是一具尸体呢。
“难道你真没有看出来,这其中有什么名堂嘛,你不觉着这个人城府太深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