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马尚魁为什么要对江成焕施以毒手呢?
谁都知道他俩一直不和睦,但是,导致他最终下毒手的诱因是他将牛氏误以为马凯丽。而他同马凯丽究竟是什么关系呢,男女那事呗,身为警幻仙子的马凯丽无需赘言。马尚魁对这个女人一往情深,当他看到牢笼中被关押的女人居然是马凯丽时,那心中的悲愤显而易见。
“哼,这小厮敢在我面前耍心机,我要整死你,要让你死得很惨!”
显见,那种被耍了的感觉深深地刺痛了马尚魁的心,他连想都没有想就施以毒计。
马尚魁提出赔偿是真心的,哪怕马凯丽提出再过份的要求,他也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听了牛氏的介绍,江成焕幡然醒悟,那心中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经历这种事情之后,他对牛氏的看法完全改变,牛氏不顾自身的安危挺身而出全力拯救自己,他没有不感动的理由,他扑上去并紧紧地搂抱住这个女人。他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女人在自己怀抱里深深地舒展了一口气的喘息,是那种将整个心思完全放下来的喘息,于是,他搂抱得更紧。
怀中紧拥着这个特殊的女人,男性本能一发不可收拾。他微微低垂下头颅悠悠地闻着秀发中散发出来的女性气味,顿时百感交集。
是的,是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在他短暂的人生中,几乎一半都与这个女人有关联,一个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交集的女人,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定位的女人,是的,她就是马凯丽。但他同时又清醒地意识到,这仅仅是个只拥有马凯丽躯壳的另一个女人,一个死去丈夫独守空房的寡妇,是一个几乎陌生的牛氏。
啊不,自己搂抱着的女人,是一个复合体,她,不仅仅是马凯丽,也不仅仅是牛氏,是马凯丽,也是牛氏,此时此刻,她就是一个拥有马凯丽的躯壳牛氏魂灵的复合体。想到这里,江成焕一个激棱,他无法确认怀中搂抱的女人究竟是哪个女人,究竟是马凯丽,还是牛氏。
但不论是哪个女人,他不再有继续折腾下去的意志和勇气了。
他决计跟这一切纷杂决裂。
最后,这一起追踪数月的凶杀案件,最终无法提起公诉。最后,就以这种十分奇特的方式不了了之。江成焕却从中更进一步认清了马尚魁的真实面目。
虽然该案告一个段落,却凭空多了个一时难以顺利解决的后遗症,即,牛氏,何去何从。因为,牛氏没有躯壳,她是附身在马凯丽体内的,怎么着也是必须还以马凯丽自由之身。何况,这两个女人混杂在一起总是夹生,无法和谐相处,一会儿蹦出马凯丽来,一会儿又闪现牛氏,蹦达个不停,显然不是长久之计,究竟该怎么办呢,江成焕一时也觉头大。暂时回到周因那儿去应该没有什么大麻烦,对于周因来说,只要牛氏不闹腾,应该没什么问题,都是原套设备,使用起来不会生手。
他只要向牛氏交代清楚,让她暂时忍耐一下,假以时日即可。
一切安排妥当,一晃半个月过去。在一个深夜,江成焕还在睡梦中呢,突然接到了警情,他便迷糊随着去了,浑浑噩噩到了案发地点,这才搞清楚了大概案情。
原来,是个拾荒老人暴死在城郊一处有些年头且较为偏僻的深巷子里。一看,就知道这是解放前遗留下来的破落建筑旮旯,四周散发着从古建筑中透出来的一阵强似一阵的青砖气息,还夹杂着一股霉变的气味。呵,这么个鬼地方,好家伙,原来就在这个鬼地方,发生一起疑似凶杀案的刑案现场。哼,自己这一辈子总是跟凶案现场扯不清关系。之所以说疑似刑案现场,是因为一时无法确认是自杀还是他杀,内心希望是自杀,但尸体上的明显伤痕,一时又无法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根据经验,毫无疑问,是必须按他杀着手侦办的。
不一会儿,便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
呵,真是可以啊,这么偏僻的巷子里,又是深更半夜的,怎么就都知道了呢?不就是死了一个人嘛,有觉不睡喜欢凑热闹,真不知是怎么想的。唉,在这片热土上,永远不缺少看热闹凑热闹的人们。
卞海波真是不错,依旧认真地勘验尸体。虽然说,现在他江成焕是名正言顺的负责人,但卞海波似乎一点没有受影响。原本,卞海波已经去了省城,可就在临行之前,省里有了调整,卞海波只好等候通知。江成焕自知之明,在现实社会里,好多时候并非某人是当然的领导,某人当然被领导,往往有着复杂的因素,江成焕深有体会,哪怕自己前世是宋慈,但今世并不一定仍然出色,一定比卞海波强。
经勘验,致命伤在胸口部位,是形同如刀之类的锐器造成的伤口。从经验上分析,不是自残,或者,干脆说,不会是自杀。卞海波在作出这种判断后,便楞楞地望着江成焕和马尚魁一动不动。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那意思分明是在问,你们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谁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是,这个决定权必须由带队领导作出来。
江成焕本能地把目光转向马尚魁,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潜意识中,他还是不太习惯独自作决定。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既然马尚魁在这儿,还是让他作决定好。
马尚魁还是当然的领导派头,他一点不客气,根本没有征求谁的意见,当即拍板决定将尸体运回去,暂时妥善安顿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