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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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失踪的人也不是没有,有些人是临阵逃亡了,有些人不知是死在了哪里。不过,逃亡的人少之又少,这可是砍头的大罪。钱满江这么有前途的人是不可能逃亡的,最大的可能还是死了。
对于参战人员的家属来说,家人失踪最悲摧。人死了有十两银子的抚恤金,人残疾了也有八两银子的安置费,人回来了还有五两银子的遣散费。只有失踪人员,既没有钱也没有人,甚至连个说法都没有。
这次不仅钱三贵倒下了,连吴氏都倒在了床上。她咬牙坚持了这么多年,儿子的“死讯”一下子把她压跨了。这个家又一次陷入绝境。
听说最心爱的孙子失踪了,其实也就是死了,只不过没找到尸首,钱老太也病倒了。
钱大贵一家此时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帮着请大夫看病,招呼着钱二贵父子一起干三房的农活,又让许氏来煮了几天饭。
钱香也拎了些肉来开解吴氏,又买了几片参片给钱三贵补身子。
乡下人良善的还是占多数,许多人家都来看望他们家,有些拿两个鸡蛋,有些拎一斤白面,有两家穷些的人家还拎来了一篮子菜。
角落里的钱亦绣听说小爹爹竟是这种结果,也非常难过。这一家人将如何过下去啊。不过,她也比较感动。这几天,除了唐氏来发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其他亲戚还是比较有爱心。不像有些穿越那些极品亲戚,尽想着早点把生病的人欺负死,然后占人家的家产卖人家的娃。
但别人家也有事,特别是现在秋收在即。五天后,家里又归于平静。
一直躲在屋里的程月也从她的小屋钻了出来,她不知道别人已经开始在背后叫她程寡妇了,还有些不厚道的人还叫她傻寡妇。那几天里偶尔有人看见了她的真容,傻寡妇貌如天仙的话又传了出去。
这个家只有她不相信钱满江已经死了,她固执地认为她的江哥哥不会骗她,会在几番花谢花开后再度回到这个家。她又怯怯地来到院门边,从关着的门缝里看外面怒放的野花。
此时正值八月底,虽然有些荒草已经微黄,繁花似锦、遍地花开的季节已经过去。但还是有极少数野花儿开得正艳,更加显得傲然夺目。通过程月多年来的观察,她知道草黄了,花儿就快全部谢了。等到来年花儿再开,离江哥哥回家的日子就更近了。
十一岁的钱满霞现在是这个家的全劳力,她牵着两个小的去厨房做了饭。做好饭后,三个人又把饭端到钱三贵和吴氏的床头服侍他们夫妇吃饭。
钱满霞含着泪说,“爹,娘,咱们还有锦娃,咱家还有希望。”
钱亦锦赶紧表态,“爷,奶,我以后在家少吃一口,匀出一口给你们吃。等我长大了考状元当大官,让你们享福,请你们下馆子。”
钱亦绣难得主动发言,今天也小声说了话,“还有绣儿,绣儿也会干活,刚还烧了火,昨儿还喂了鸡。”说完擦了擦眼泪,弄得小脸更花。
程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说道,“还有月儿,月儿不吃白饭,会做针线,卖钱买粮吃。”
吴氏看着床前的四个人,一个傻三个小,又侧过头看看进气少出气多的钱三贵,一下子哭了出来。自己死了,他们该咋办?
前几天众人都拿这话劝着她,让她为了丈夫和孙子必须撑下去。但她听不进去,只想着她没有盼头了,干脆死了算了。
可现在看到这几个孩子如此贴心,她又觉得舍不下他们了。
她伸过胳膊把钱亦锦和钱亦绣抱着嚎啕大哭,哭过后,就坐起身吃饭。饭是面疙瘩汤,里面还卧了一个鸡蛋。吴氏没有谦让,不仅把疙瘩汤都吃完,把蛋也吃进了肚子。身子有些力气了,又起床服侍丈夫吃饭。
现在钱三贵的身子正弱,钱亦绣不敢进屋,而是飘在堂屋里隔着门瞧这一家子。吴氏或许把前三个人的发言都听进去了,唯独没有听进去小娘亲的话。其实这几个人的发言,最有建设性的就是程月的话。
为什么吴氏就不舍得拿点钱出来买点绣钱和好料子,让程月试着做点绣活拿出去卖呢?连吴氏都承认程月的针线活非常好,她原来在家肯定专门学过。只是有时候因为控制不好手或者脑,有缝错的时候。
或许刚开始会浪费一些料子和钱,但等熟悉以后,她哪怕不一定做出极精致的绣品,但肯定比乡下妇人做的好得多,也能卖些钱添家用。
钱亦绣想着等以后自己穿过去后,再好好挖掘挖掘小娘亲的潜能。
吴氏振作起来了,这个家也开始正常运转。
只是今年家里的开销更大了。钱三贵受了打击身子更遭了,吃了不少好药才没有丢命。中医大夫的专业术语钱亦绣不太懂,猜测大概他的病主要是因为受伤伤了根本,又严重营养不良,得了心脏病。这种病可是富贵病,要吃好休息好心情好,不能饿着不能累着不能气着。就是在前世,这种病也不好将养。
按理说这个家要保证这几点是根本做不到的,但钱三贵还是活了下来。光靠有限的那点人参补药,绝对吊不了这么多年的命。纠其原因,不是他原来的身体底子太好,就是他命不该绝,或者说牛头马面就是不来光顾他。
钱亦绣还有一种猜测,就是钱家三房吃的水跟村里人家的水不一样,水质似乎要好得多。
因为这里的水资源丰富,除了极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