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二牛等人告诉了钱三贵程月和钱亦锦真正的身世。并告诉他,这两件事情现在都不宜说出来,特别是锦娃的事,只能限他一个人知道。
钱三贵愣了半天都反映不过来,呼吸不畅,脚底发软,一直处于灵魂不归位的状态。
天哪,自己这个农家小院,竟然同时藏了两条皇家血脉!不,不,绣儿、明娃、静儿,也是皇家血脉!
天哪!天哪!天——哪!
皇上,太后,长公主,王爷,皇孙,郡主,这些高高在上遥望不可及的传说中的人物,竟然跟自己家有联系……
万大中知道钱三贵身子不好,怕把他吓出个好歹,一直帮他顺着背。
等钱三贵终于喘上一口气了,潘驸马起身,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艰难地说道,“亲家公,小女得你们关照,让她在这里平安无忧地过了这么些年,我谢谢你了。我是月儿的父亲,都没给过她这么多的快乐,你和你的一家却做到了。面对你及你的家人,潘某人汗颜哪。这份情,我会一直记着。”
相对于激动又惭愧的潘驸马,梁老国公倒是心里乐开了花。怪不得老神仙说那丫头有大福,一般的人伏不住。却原来她不止跟灵物有缘,还是皇家血脉。听万家父子的话,这个家能如此快的富余起来,也多得益于她……
凭着收留养育皇孙和郡主,钱三贵肯定会受封,钱满江的前程也不会差。
嘿嘿,自己的眼光还是蛮准的嘛。按孙子的说法,有了大炮和三眼火铳这种兵器,三年内或许就能打败大元。孙子这次十有八九能立大功,等他回来,即使不能封侯,官升两级是肯定能够的。二十岁的三品将军,满朝上下,只此一个。况且他已是国公府世子,配那丫头配得上。到时快些把他们的亲事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这丫头被别人掂记去……是不是先跟钱三贵说说?
……
后半夜,万大中才背着钱三贵回正院。钱三贵又惊又吓又累,根本走不动路。他就是趴在万大中的身上还觉得身子骨不是自己的,像飘在半空中的魂魄一样。
进了月亮门,他又想起女儿,立马紧张起来。女婿是因为方便保护锦娃才娶的霞姑!
有了这个认知,钱三贵心里极不舒服。虚弱地说道,“女婿,你是为了锦娃才娶我闺女的吧?霞娘虽然长在乡下,却是个好姑娘。你以后回京当官了,不会看不起她吧?”
万大中笑道,“看岳丈说的,我哪里是那种人呀。霞娘是难得的好女人,我是真心心悦她,这辈子都会对她好。”又安慰他道,“岳丈放心,我若敢对不起霞娘,小主子先就不会放过我。”
也对啊。不仅有当皇孙的锦娃,还有当郡主的儿媳妇,当太后重外孙女的绣儿……这么多倚仗,女婿的确不敢欺负自己闺女。钱三贵咧了咧嘴笑起来。
回了上房,厅屋里不只吴氏在,连钱亦锦和钱亦绣小兄妹都在。他们三个拥坐在罗汉床上,没有一点睡意。钱三贵被叫去告知真相了,他们就一直等在这里,都想知道程月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
钱三贵几乎说不出话来,万大中就简单地说了几句。
他当然不会说钱亦锦的事情,只说程月的真名叫潘月,是紫阳长公主和潘驸马的女儿,被封为珍月郡主。十几年前,在去大慈寺的途中遭遇山洪被冲下悬崖,家人以为她已经遇难了……
因为某些原因,还不能让潘月认祖归宗,让他们不要说出去……
这又让吴氏吓得眼睛瞪老大,直叫着天,“哦,天哪,天哪,天哪……”
万大中都走了吴氏的灵魂才归位,紧张道,“月儿是郡主,我们要不要给她磕头?”
钱亦绣道,“这倒不用。我娘再是郡主,奶还是她的婆婆,是长辈。以后该怎样还怎样,不要让外人看出端倪......”
等钱三贵和吴氏上床歇息,钱亦锦和钱亦绣才出了正院。
他们手牵手走着,没有说话,心里都是澎湃不已。特别是钱亦锦,更是懵懂又震惊,自己竟然是长公主的外孙子,那就是皇亲啊。天哪,太不可思议了。
钱亦绣虽然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但真正确定了还是有些震惊。还有就是,自己的外公潘驸马,到底做了怎样天怒人怨的事,让已经傻的不记事的小娘亲如此反感他,以至于说话都利索了不少。难道这是她多年来心底深处的一种认知和坚持?
她又看看身边的小正太。为了他,竟然能把小娘亲是郡主这么重要的事压下来。他的身份更不一般,肯定也是皇族。若是皇族,跟自己还是亲戚,只不知道他是皇上的孙子还是外孙。
等小正太的身世揭开了,他就该认祖归宗回自己的家了吧?想想还真舍不得。
钱亦绣突然有了种离愁别绪的伤感,小屁孩虽然有时挺讨嫌,但绝大多数还是个不错的好哥哥。
一阵风吹来,钱亦绣哆嗦了一下。现在已是初秋,夜风有了些许凉意。
“妹妹冷了吧?咱们快些回去。”钱亦锦的手把她的小手抓得更紧了些,步子也大了些。
到了望江楼,小正太把妹妹送进门,他站在门外轻声嘱咐道,“妹妹别想多了,好好睡觉。”
星光下的小正太,站姿如松,眉目俊朗,已经有了小少年的英姿和沉稳。钱亦绣点点头,说道,“哥哥也好生歇息,有些事不是咱们该操心的。”
第二天,令钱亦绣没想到的是,小娘亲竟然让晨雨跟着自己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