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前看着眼前这个手机越来越亮的开机图标。沉默了下,起身提了个红桶走了出去。
从楼道间里的开水机那里熟络地刷卡打水。
洗漱,爬上大学寝室独有的铁架单人床,沉沉的睡了过去。在那个车站空间里,他根本就不敢睡的那么沉。
不真实,这是他一直都有的感觉,就感觉自己像是在云端似的。
“老赵?”
“嗯。”
有一个室友探了探头后又倒回了床上。阳光透着晒衣服的地方透了进来,洒在了地上略有些黑乎乎的白瓷地板上。
“今天什么课?”
又一个人迷迷糊糊的人摸着自己床头的手机。
他没有应答,只是在抹干净自己身上的水上床去了。
放松,这便就是他现在的状态。闻着自己床上熟悉的味道,赵前身体上的那一块又一块因为神经紧绷而不由自主的松弛下来。
短短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半醒半梦间他像是听到了几个室友的惊叫。
“草,今天松本老条子的课,赶紧去!”
他没有说话,或者根本没想到让他们帮忙点到的事。室友们也没打搅他。大学,帮室友点到是一件必不可少谁都会做的事情。虽然有时候稍微的需要点技术含量。
一种大家都心照不宣会做的事。
再次起床,他已经能够闻到宿舍里的那股外卖香味。但他却不是被室友大呼小叫的打撸声吵醒的,而是一个电话。
“老赵,你电话响了。”
床铺下的小明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又扒了口饭。鱼香肉丝盖饭。
“喂。”
略带起床气的滑向接听键,赵前现在甚至还有些烦。
“哥,阿四他们的那批货,丢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那个青年的声音瞬间让他还有些困意的头脑清醒了过来。
“知道是谁吗?”
半靠在自己身后的床架子上,他的眼眸里闪过丝莫名的寒光。车站的事情终究影响到了他,让他潜意识的认为暴力才是最好的办法。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冷静的分析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才对。
“不清楚。”
那头懊恼道,陷入了一阵的沉默。他坐在那听着那头传来的象征自由大都会车水马龙的鸣笛。有时候,大都会更像是一个囚笼。
“在校门口等我。”
把手机放下,赵前急急忙忙地把衣服穿好,又拿起另一个室友桌上的一份还没打开的快餐盒吃了起来。
那份外卖的主人正带着耳机打着团战,浑然未觉。
算了算时间,放下手里吃的差不多的东西,走了出去。
出门没多久,赵前便就听见自己宿舍里传来了一声惨嚎。
“妈-个x,谁吃了老子外卖!”
他会心一笑。
刚走到校门口,一辆黑色的suv变就停在了他的跟前。玻璃滑下,赵前看见了那张还熟悉的戴着墨镜的脸。
笑了笑的坐进了那人旁边的副驾驶座里。
拒绝掉了他手里递过来的一根芙蓉王牌子的香烟,他从他的车头上的绿色瓶子里到了两颗益达塞进了嘴里。
“刚睡醒,没刷牙。”
赵前说道,眼前这人便就是他们这群从倒闭福利院里走出来,在边境城市长大的孩子之一。王明。
那人拿着那根没发出去的烟点燃,抽了起来。
“眼睛怎么了?”
他看着王明,像是能透过漆黑的墨镜看清他眼角的淤青。
“上次一个人出门,被狗脸张阴了一下。”
他说着,嘴角笑着咧出了自己那两排洁白但却少了几颗的牙。
“货的事。。。”
“不是那傻-逼,他估计连我们丢了货都不知道。”
王明自信道,他并没有外面那些所谓的反派的雷同打扮。什么惹眼的粗金链子,或是染得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发型。那是傻-逼才会做出来的事。
在外面混,显眼也就意味着你容易被人记住,容易被人针对。
一看是坏人的打扮那是边境ktv里看场子的小混混干出来的事,但那也是工作需要,毕竟赵前自己以前也干过。
“随便,反正我已经洗手不干很久了。”
他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把烟灰弹到车窗外。
“老头子快不行了。为了能扶持他儿子,他特地从境外请回了那位。”
王明又吸了口烟,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老头子是他们私底下对边境黑-道第一大佬的称呼。至于境外那位,则是他的一位养子,上了白道榜60名,被白道通缉多年的家伙。
白道榜,又被他们这些知情的人称为白榜,上面能上榜的都是些凶残到极点的人。他们的存在或多或少的能够威胁到当局或者一些人的安全。比如那位,当年杀了边境省省长,还把人家的头高调地放在警政厅门口。这才使得当局震怒,发榜通缉。一般人明面上能看到的罪犯,在他们这圈人眼中都不算什么。
“这次阿四走私的什么?还是跟上次那样,45高仿喷子?”
“没,手表。”
两人就这样没头没脑的聊着,一直到赵前下车。
王明还算是他半个亲人,其余的,离开的离开,死的死。剩下的,都是些能在边境城里站住脚跟的狠角色。
郊外的一座还算体面的公墓他每年都要买很多花去那边。
自从有天晚上他杀了自己弟弟般的勒死了他们这群人之中的3个人之后,他便就知道,这一行,他不适合,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