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一点点头,认真听着,装出一副懂了的样子,其实根本不明白这里头的门道儿。小刘医官看他那个样子,忍不住多加了一句:“粮食对咱们威北营很重要,你记住就行了。下面你仔细瞅着点,多看少说话。“
过了好一阵子,震半县家的女眷都被兵士驱赶着来到正门这个院子里。一干女眷有咒骂的,有哭号的,还有几个年轻的脸上还带着冷笑。钱把总瞪大了眼瞅着,嘴里念叨着:“好家伙,这条老狗真有十二个妾啊,嘿,真行。”转头瞪了半死不活的震半县一阵,高声骂道:“他娘的,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有个兵士身上带着血跑到钱把总面前,大声说道:“报,这家有几个家丁护院组织反抗,已经被我们就地格杀了。剩下的男丁都用绳子捆了,押过来了。”钱把总关切道:“你身上这血?弟兄们有受伤的么?”那兵士答道:“报把总,都是那些狗仔子的血,有个弟兄倒霉被绊倒了,再无人受伤。”钱把总哈哈笑道:“弟兄们没受伤就好,把人都押上来看着,等会议议罪名,再看看该杀还是该放。”
不一时,这家里的男丁都被押了出来。钱把总走到这些男丁面前高声喝道:“都给老子听好了,本来要把你们这些狗腿子全都杀光,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现在只要你们揭发震半县的不法之处,就放你们一条生路。等会儿要揭发的举手说话,什么事儿都可以,打瞎子,骂聋子,绊倒瘸子,挖绝户坟,踹寡妇门,抢小孩糖,扶老太太,这些都可以揭发。等会儿我数三声,要是没人主动揭发,可别怪老子的刀快!”说完话,从腰里把刀就抽了出来,雪亮的钢刀晃得这帮跪在地上的杀才直眯眼。把刀贴着这些男丁的头皮舞了几下,钱把总开始数数:“一,二……”“老爷,小的有话要说。”有个带着白帽子的大胖子高声喊道。
钱把总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有什么要举报?”那胖子战战兢兢地答道:“回老爷话,小的是震老爷家的厨子,小人检举他家买东西不给钱。当家老太太,哦不,是震半县的老娘喜欢吃一道炖乳鸽子,每次都要用小公鸡,鲜菇,鱼脑豆腐做的汤喂足味儿,他家连着几年买一个养鸽子的乳鸽,都不给那人钱,到最后硬是吃得那人跳了河。”钱把总听了,骂道:“他娘的,吃个鸽子都这么费事,真是有钱烧的。这吃道菜,他娘不光不给人钱,还把人家都给吃垮了,还吃出了人命官司。行,这条算你揭发有功,你走吧。”居然就真把这个厨子放走了。
钱把总又对着其余的男丁问道:“还有没有揭发的?没人举手是吧,我数三声!”震半县这么多年积威下来,纵使现在被擒住,很多人依然是畏他如虎,不敢上前揭发。还有的根本是为虎作伥,一起跟着震半县干了不少缺德事儿,不敢揭发,怕自己也跟着倒霉。眼瞅一时间居然没人举手,钱把总把脸一沉,上前揪起一个男丁直接一刀把头砍了下来,血从脖子里直接就飙起三尺多高,人头骨碌碌在地上乱滚。宰了这人,钱把总恶狠狠地说道:“我再数三声,没人举手揭发老子就接着砍人,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老子刀快!”
“一,二……”“老总且慢,小的有要事上报。”“哦?你是干什么的。”“小人是大管家贾有德的儿子,贱名满福。”钱把总把仍在滴血的刀擦了擦,说道:“明子倒不错,你有什么要事禀报啊?”贾满福跪爬几步来到钱把总面前,说道:“小的知道这震半县的二儿子在前升军中,去年花钱买了个千总。”钱把总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这条消息很重要,说得好,你到旁边呆着去吧,你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来人呐给这有福的搬个椅子坐着。”说着话给几个兵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住人别让他跑了。
那贾满福不知厉害,美滋滋地走到椅子上坐下,居然还有兵士递过来一杯茶水给他压惊,他接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喝了,只觉得平日了喝腻了的茶水,今天份外滋润。钱把总转头开始接着审问其他的男丁。有这贾满福开了头,陆陆续续就有不少人开始揭发震半县干过的不法的勾当,但有一条,揭发人自己都没参与,都是震老爷带着别的家丁奴仆干的缺德事儿。
李得一听了这些人告状,拉了拉师哥的衣袖,小声跟小刘医官说着:“这震半县还有个儿子做到了千总?那前升军又是什么名堂,居然还可以花钱升官?”小刘医官不屑道:“这都是中神城里的王爷,童迈成搞出来的名堂。他统领北部边军,兼任枢密副使时特设了三支新军,前升,前迈,前进。这三支新军只要你拿钱出来,就能买到个一官半职,职位明码标价,好多有钱的人家都给自己家中没有出息的子弟买了军职。至于钱么,大半落入当今天子的口袋,剩下的都由参与此事的几家权贵豪阀分润了。”
“哦,原来是这样。震半县的儿子既然做到了千总,咱们这么抄家,会不会……”剩下的话李得一没敢说,小刘医官接过师弟的话说道:“这几军都是渣滓,祸害地方有一手,讲打仗,咱们威北营一个能干他们五个。而且这几军吃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