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听完,不光不生气,还诧异道:“就是你开蒙之后,差点死了那次?嘿,你小子,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得一得意地点点头,当着圣人的面,吹道:“咋样,三叔,俺还行吧。”
三叔再不情愿,也得点头称是。
李得一瞅着三叔点头认可,更来劲儿了,张嘴又开始胡吹。
这回三叔可不惯着李得一毛病,老嘴一张,上下嘴唇一碰,也跟着吹了起来。
眼瞅着一老一小就这么一路互相吹着,一路渐渐消失在远方的风雪中,后面孙老医官和小刘团长师徒二人相视苦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小徒弟,居然如此受三叔喜欢?”孙老医官心中替李得一感到高兴。别的不说,光先前那篇《白虎入圣典》就已经让李得一受益匪浅。将来三叔嘴里要是肯随便冒出两句,指点一下自己这小徒弟,李得一岂不是也有望超凡入圣!
说实话,当时三叔说李得一终生无望超凡入圣,孙老医官面上不显,可心中着实难受。再怎么说,李得一也是他的爱徒,他身为师父,当然希望小徒弟能够超凡入圣。现在,瞅着三叔与李得一如此亲近,孙老医官顿觉有了盼头。
“这师弟,可千万别再捅什么篓子。轻着点儿吹啊,你就不能让让三叔?”小刘团长为自己的好师弟捏了一把汗。
哎,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小刘团长,永远也无法理解吹牛的人的感受。喜欢吹牛的人,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让,唯独忍不了别人比自己能吹,比自己吹的厉害。
送走一老一小两个不着调,小刘团长继续忙着其他事物。
如今兵卒训练正是紧张的时候,李得一这一去,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月。这一个月工夫,可是至关紧要,兵卒训练决不能停,尤其是骑兵,更不能停歇。
“师父,骑兵训练不如就先交给李无敌,他如今也算是咱定北守备开团的人。而且他常年配合师弟一起冲阵,对于骑兵战法也是格外精熟。”小刘团长道。
“也只好如此,且照你说的办。但愿你师弟这趟去统万城,能平安归来。”孙老医官说完,叹了一口气,扭头往回走。
“师父,有三叔在,师弟绝不会有事。”小刘团长道。
“为师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三叔行事不似常人,恐怕到时有意外之举。”孙老医官显然对三叔不怎么放心。
“这不碍事。师弟行事,素来也不按常理。他俩一老一小,算是相得益彰。”小刘团长依然自信满满。
孙老医官闻言,细一寻思,这话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瞎担心啥。那小子,可是你结拜大哥李有水的孙儿辈,打小又在李大哥眼皮底下听着故事长大,那一身坏水儿,走哪儿也吃不了亏。
这回,却是小刘团长说中。三叔果然开始发挥他人老成精,老奸巨猾的优势。
走到晌午,李得一觉得腹中饥饿,从粮食袋里掏出一个光饼就吃。
三叔也摸出一个,大口吃着。
吃完一个光饼,三叔忽然道:“小李子,咱们头几天,只吃光饼,先把这光饼吃完,再吃肉干。”
李得一悻悻放下刚摸出来的肉干,问道:“为啥?三叔。”
“这光饼乃是你们定北守备团的军粮。突辽国与你们对战这许多年,肯定早已熟悉你们的军粮。咱爷俩再往东走走,若是当着突辽侦骑的面掏出一个光饼吃,你猜咱俩会有啥下场?”三叔不愧是一辈子走南闯北,经验就是丰富。
“能有啥下场?大不了俺骑着悍马赶上去,把他们全宰咯。”李得一满不在乎。悍马在身旁,李得一绝对有资格视天下任何骑兵如无物。
听了这傻话,三叔伸手就是一巴掌,可惜他坐在雪爬犁上,李得一骑着悍马,这巴掌矮了点,没够着。
这一下正好拍在悍马屁股上,悍马当即不满意地叫了一声。
“三叔,你干啥?想让俺快跑?”
“个傻小子,遇事多动动脑子。总靠蛮力,能有什么大出息?在这儿杀了突辽斥候,以后你还想不想进统万城?”三叔大声呵斥道。
“啊?多亏三叔老奸巨猾,俺还真没想到这茬。”李得一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
“老什么?”三叔把眼一瞪。
“老不要脸。”
三叔作势欲打。
“俺书读的少,不会用词儿。三叔先别打,让俺再想想。”李得一缩着脖子,嚷嚷道。
三叔知道小李子这是在与自己玩闹,也不气恼,伸手就打李得一。
这回,三叔从雪爬犁上站起了身。
“老不死!”李得一边努力闪躲这一巴掌,边继续戏谑。
啪,三叔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李得一腚上。
李得一痛的嗷一嗓子,悍马一个激灵,驮着李得一眨眼就冲了出去。
“三叔,干嘛使这么大劲儿!”李得一嚷嚷道。
“该,你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三叔哈哈大笑。
由于定北守备团,或者说是李得一的关系,这一路上,一老一小从都没遇到什么夷人部落。
如今范国师早已将各大部族迁往统万城附近,野外除了零散执行任务的斥候,根本没有人影子。
其他小部族都知道不久草原就要打仗,怕被波及,早已经不知躲到哪里去。
“三叔,这一路上,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