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战术,李得一非常熟悉,是草原上的所有骑兵常用的一种作战手段。
当年突辽族刚统一那会儿,为了能入关劫掠,经常在秋高马肥的时候,大量分兵侵入平周朝。即便某处被平周兵马防住,也能在其他地方劫掠些东西。
甚至于,后来突辽国兵分三路入侵平周朝,也有这种古老的战术的影子。
这些选锋骑无人统领,自然而然地就选择了这种最古老的草原骑兵战法。这套战术虽然古老,但却并不简单,声东击西,齐头并进,劫掠侵扰起来,极有效率。
过不多时,果如李得一所料,又有三处堡寨亮起一盏路灯。
“今晚的侵扰规模不大。走,咱们先去最近的六号堡寨看看。”李得一挥手,带着身边的骑兵杀了过去。
杀到第一方一看,果然,二十几名选锋骑,正在朝着堡寨里面放箭,夹杂着几根火箭。由于刘团长严令禁止堡寨内的兵卒出寨迎敌,故此堡寨内的兵卒此时仅能依托寨墙坚守。
悍马一骡当先,杀了过去。刘盈和朱标紧随其后。
黑夜中,没有喊杀声。只有兵器对撞声与沉闷地相互撞击声,以及纷乱的马蹄声。
片刻之后,这些选锋骑就被李得一带着人杀光。解决掉这一处,李得一马上赶奔下一处。
直到后半夜,李得一才将所有来侵扰的选锋骑杀光。这一夜下来,朱标斩杀两个,刘盈砍死一个。两个小子表现不错。
连续十天,天天值夜,白天歇息。十天折腾下来,饶是两个大小伙子年轻身体好,也忍不住开口喊累。
他们身为太子,原本是不用吃这个苦头。好不容易找位好师父,可是也遭了许多没必要遭的罪。
参加过巡查之后,朱标和刘盈两个都有了各自的见解,开始闷头完成师父的作业。
李得一这几天来,一直在想办法彻底解决突辽杂牌骑兵侵扰问题。
然而在努力了几天之后,李得一忽然发现,这个事情,似乎没法根治。因为他们现在,正在打一场灭国之战。这一战对于突辽国来说,是生死存亡,突辽国必然会不计代价与定北守备团搏命一战。
看看这些来侵扰的杂牌骑兵,他们作战起来根本就不顾性命。尽管李得一带着巡逻精锐骑兵队每每全歼来侵扰的杂牌骑兵,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下一批杂牌骑兵到来,继续侵扰。
这些杂牌骑兵就如草原上的野草一般,烧不尽,随风吹又生。
草原上的每一个男子,成年之后,都是优秀的骑兵。只要穿上铠甲,带着弓箭与弯刀,他们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精锐骑兵。若是再稍加训练,遵从号令,那么就是最精锐的金狼骑兵。
这些选锋骑虽然都是次等民与最下等民中挑选出来,但他们一样渴望靠着手中的弓箭胯下的战马,为自己搏来一场富贵。在范中举的重赏刺激下,他们明知道定北守备团厉害无比,仍旧不顾性命地一次又一次来侵扰,试图带回去一个人头,换得五十枚金钱。
最后,结合这些天的作战实际,李得一带着两位学生交上来的的作业,一起来到师哥面前,汇报情况。
听完师弟的总结,刘团长道:“如你所见,这侵扰恐怕难以根治?”
李得一点点头:“师哥,俺抓过几个来侵扰的杂牌骑兵俘虏。他们明显不是阿史那族人,应该都是突辽国中的下等人,称作选锋骑。咱们这一战要灭亡突辽国,想必统万城的阿史那贵人们是急了眼,想跟咱们拼命,把能骑马的下等丁壮全都武装起来,派出来侵扰咱们,想要拖慢咱们行进的步伐。”
虽然真实情况并不是如此,但李得一最后那句话倒也没说错。在范国师的运作下,突辽国确实正在将次等民与最下等民全部武装起来,派来侵扰定北守备团。
突辽国有数百万下等民,其中能编成选锋骑的男丁,不下一百万。这种规模的侵扰,确实能一直持续下去。
听了师弟的话,刘益守沉默下来,开始皱着眉头思索。此番出征之前,刘益守已经做好充足准备,早知道必然要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
却没想到,头一个,就如此棘手。
这些杂牌选锋骑的侵扰,虽然造不成多少损失,但确实惹人厌烦。再者说来,如今是大战未起,在师弟带着精锐骑兵防守下,才能全面压制住这些杂牌骑兵。
一旦将来战事激烈,师弟必然要带着精锐骑兵正面作战,对阵金狼骑兵。到时候后方粮道没了师弟坐镇,还不知要被这些杂牌骑兵侵扰成什么样子。
刘益守观察过这些突辽杂牌骑兵的作战,他们虽然被师弟称为杂牌,但实际战力极强,比着关内几国的精锐骑兵,也是不遑多让。只是由于军纪涣散,作战好似一窝蜂无人统领,显得乱些。
“师哥,你说这会不会是范国师新想出来的作战计划?”李得一忽然道。
“极有可能。那你的意思是?”刘益守听着师弟好似有下文。
李得一郑重说道:“师哥,原来俺就把这侵扰当成小打小闹看待。如今看来,显然这是突辽国为了应对咱们这种堡寨推进,所想出来的对策。突辽国显然已经出招,接下来该咱们出招咯。现在看来应对这侵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应该放到整个作战规划之中来考量。俺去过统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