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人、祭神、祭地、祭天,在水陆大会的流程中,终于到了祭地的环节。
那吸食龙气而丰满成长的野神小神,已经完全显化出了模样,或是狰狞、或是神圣、或是威严,各个体型巨大,法相各异,悬浮在空中,就连凡人,也能见得它们的模样。
面对这种千载难逢之机,或者说,难得碰上这种脑子坏掉的皇帝,这些神们哪里还不知机,想让他在作死的旅程中,越走越远。
诸神将手一点,同一时间,大地震荡、山城颤动、地脉乱晃,那般剧烈的动静,长安城也能感受的到,每家每户,无论勋贵之家,亦或是市井小民,各个都满脸惊恐,神态慌张。
关中地区,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发生过地震了,然而吸食地脉之气,却使得大陆板块,有动荡的迹象。
而哪怕是在万丈地底,同样如此!
“借龙脉之力,连天通地,如此手段,到底是谁教给老皇帝的?”道士喃喃自语。
虽然相较于人道的演化还差一筹,但是这法天神塔,以及四祭神图,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的阵势,绝非常人为之。
是玄都司的真人所呈,还是从先帝的遗产中所得,又或者,是那‘夜’的谋划,思来想去,貌似只有最后一种有可能。
一念及此,道士心中微微一沉,虽说凭他的道行,在人间已可横着走,但是夺嫡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干,再加上有夜这个庞然大物在阴暗之中伺机动手,就算是他,也同样紧张。
只是这种情绪,他在外人面前无法表达,随着修行上精进,他已经渐渐其他人的支柱,或者说是大腿,高处不胜寒啊,更关键的是,道行越高,就越没有大腿抱了!
“呼,为什么每次拯救世界这种高难度的任务,都要交给我小小李呢,老天爷,你不能因为我长的帅就搞歧视啊。”
道士唧唧歪歪了几句,在千机阁中了转了几个方向,朝着客居而去,推开房门,只见美人如诗,倚窗而待,大美妇正在倚窗读书,小美妞则是对窗整红颜,见得某人过来,均是目光一亮。
“你还好意思来,这都多久了,哼!我看你被那个什么女侠的mí_hún了,半点不在意我们——”
还没等包子脸一一数落某人的罪行,就被大美妇止住,她似是看穿了某人的心,担心的问:“是不是又要出去了?”
“不得不去,”李道士苦笑数声,他已能感受的到,随着不断的圣旨和金牌,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干,太清真誓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自己很快就要压制不住了,师父老头,你真是不坑徒弟不舒服斯基啊。
“放心,对于我们,请你放下所有的心,我和鱼儿都说好了,你要成仙,我们愿与你相忘于江湖,你若留恋人间,我们同样愿与你鸳鸯交颈,永生永世,都不分离,”董氏摸着对方的脸颊,双眼温润如水,“不要记挂我们,我们永远都不会做你的牵挂。”
包子脸虽然依旧气鼓鼓的,白了对方几眼后,方才哼哼道:“也不知你上辈子积了多大福,才能碰上我们两个。”
李某人心中一颤,嘴皮子动了动,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笑脸来:“可不是,这都穿越了,才能见到你们。”
三人相互依偎间,情丝更盛,百炼钢化绕指柔,心仿佛都化成水,融成泥,再凝聚在一起,而在董氏的眼眸深处,一只狐狸的虚影一闪而逝。
‘世兄,你终是逃不开这场情劫。’
“骚狐狸的气味!”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闻瞎闻的,道爷身上又没有鸡腿,”李道士满头黑线的道,为什么一到这里,画风瞬间就变了。
只见冯女侠正拿着她的那口青釭剑,在磨刀石上反复摩擦,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咿呀’声响,双眼微眯,仿佛放着绿光,渗人的慌;丑娘则埋在一堆食物堆中,两只手几乎都看不到影子,喂喂喂,你都拜尼姑为师了,这鸡腿是你能吃的吗?
还有你这带着面纱,貌似比没带面纱吃的都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也是从尼姑那里学来的本事?
加上一见面就在道爷身上到处乱闻,嘀咕着‘狐狸精’什么的,把道士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感伤都冲了个光,说好的忧郁美男子呢。
“这一场,我可以出手了吗?”
面对冯女侠杀气腾腾的表情,道士相当怀疑,他要是不答应的话,女侠能直接劈死自己。
而事实上,冯女侠,乃至丑娘在这些天里,之所以没怎么出手,也没什么存在感,那都是他刻意压制的结果。
为何如此做法,主要是道士想制造出一种己方阵营中,只自己能打的这一假象,而到了关键之时,便能起到奇兵作用。
“自该如此,而且女侠你虽然得到剑丸,但并非我辈中人,完全可以参与到夺嫡之中,不会遭人道所忌,”道士说到此处,忽然心中一动,“话说女侠姐姐,你这剑丸到底是从何处得来,怎么有点像是先秦时代,第一代剑丸的模样?”
冯女侠轻轻张开朱唇,就像是吐出烟气一般,只不过要浓郁十倍,而且在空中缓缓凝成一团银球,煞气内蕴,生具灵光。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曾偶然间,得过一张玉壁残片,经过这些年的参研,不仅参悟出那道剑术,还感知到了一个地方,就是在那地方的外层,得到的这口剑丸。”
“地方,什么地方?”
“那地方在南疆的最高山脉上,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宫殿。”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