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城外,孙尚香正在门前等候,一路风尘仆仆的从江东赶来,孙尚香看起来略显憔悴,不过,依旧难掩那绝美的容颜,束腰的罗裙,将玲珑凹凸的娇躯衬托的淋漓尽致。
一头墨染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条红绳扎住,秀发随风飘摆,如瀑般倾泻而下,寥寥几缕发丝垂挂于肩头,精致的脖颈如奶油白细嫩,红色罗裙随风微微摇曳,脚上踩着一双高筒马靴,手里拎着皮鞭,一双晶亮的眼睛里微微露出几丝冰冷的寒意,小巧的鼻翼,精致的朱唇挑起一抹凄然的冷笑,虽然面色略显冷漠,但丝毫不掩眉宇间那不输男儿的英气。
“敢问,可是孙仁姑娘?”
一看这女人这副表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张宁心里就一阵快慰,昔日孙坚撕毁盟约,搞的人尽皆知,虽然那个时候张宁心里还有点窃喜,毕竟不用担心陈削会移情到别的女人身上。
可是,后来细一想,自家男人无疑是丢了脸面,张宁越想心里越气愤,打了陈削的脸,也便等于是打了张宁的脸,陈削娶不娶孙仁是陈削的事,可是被孙家公然悔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天下人都会耻笑陈削,何况陈削还身为一方诸侯,这丢的脸面可着实不小。
“我就是孙仁。”孙仁点了点头,冷冷的回道。
张宁忍不住笑了“敢问孙家姑娘,你这是来寻仇的吗?如今你我两家正在交战,你不在江东呆着跑到我冀州做什么?”
“成婚,我是来履行昔日我父跟陈少帅订下的盟亲的。”
“为什么?你觉得还有意义吗?如今两家死斗不休,亏你还想着履行盟亲之约,你觉得你父,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恐怕已经听说了吧,你兄长孙策已经不在了,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说不定哪天你的父亲也会丧命在冀州,这样的亲约,我觉得没有丝毫的必要。”
“什么?你说什么?我大哥死了?”突然惊闻噩耗,孙仁身子一连摇晃了几下,猛的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不过,孙仁还是紧咬贝齿硬生生的没有倒下,不过,刹那间,那双冰冷的眼眸已布满了晶莹的泪珠。
张宁身后的糜环,也忍不住一阵惊呼“想不到,江东小霸王竟然死了?”
倒是甄宓,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嘴角轻轻的动了一下,虽然是商贾之家,可甄宓对冀州连日来发生的事情,早已了如指掌。
只顾埋头经商,对时局不问不顾,算不得合格的商人,甄宓虽然无心搭理家族的生意,但是,只要做,她必然尽心尽力,这一路从中山南下,冀州发生的一切,她都派人打探了消息。
“是真的,很抱歉,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孙姑娘,请回吧。”见孙仁悲声落泪,张宁的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可是,刚刚转过身来,孙仁却止住悲声,喊了一声“不,我依旧愿意嫁给少帅,我兄长之死,是战事之祸,夫人说的对,也许有一天,我父亲也会丧命,或许有一天少帅也会阵亡,但是,我们孙家依旧亏欠着少帅,少帅曾救我父两次,也曾舍命保护过我家兄长,孙家亏欠少帅太多,我孙仁愿意以身相许,偿还这一切。”
“现在,你还愿意嫁给陈削?”
回过身来,张宁有些吃惊的望着孙仁,太不可思议了,孙家欠陈削的,这年头谁还在乎这个?地盘,利益,才是孙坚最看重的,今日结盟,明日反戈,再正常不过,孙仁居然还执意嫁给陈削,还让是让人太吃一惊。
孙仁悲声道“当年,我父从虎牢关回返江东,不幸遭了刘表伏击,九死一生,性命不保,是少帅出手救了他,甚至少帅自己还差点丧命,对孙家来说,少帅不仅救了我父亲,还给了我孙家复兴的希望,若没有少帅的舍命相助,绝没有今日之孙家的兴盛,当年我才七岁,这些年,我一直怀着报恩的心情,我自小喜好刀枪,听说夫人也是巾帼英雄,我一直以你为榜样,无时无刻不在勤加练习,可是,我父亲,却突然撕毁了盟约,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我从懂事起,我就被赋予孙家报恩的使命,当我好不容易佩服甚至喜欢上少帅的时候,突然父亲告诉我,这门亲毁掉了,呵呵……”
说着,孙仁凄然的冷笑起来,自嘲的苦笑道“我这些年,一直以来的坚守的东西,突然好像天塌了一样,当年被少帅不理会的小屁孩,终于可以自由了,可是,我却长大了,我懂事了,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不仅仅是报恩,我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不是朝三暮四的女人,孙仁此生,只嫁少帅一人。”
刚刚心里还很痛快的张宁,突然竟变得悲痛了起来,心如刀绞一般,孙仁虽然生在孙家,锦衣玉食,享受万般宠爱,可是,她的命运,却更加让人同情,小小年纪,就被当成了孙家报恩拉拢陈削的工具,甚至说是一枚棋子,可她毕竟是个女人,从小到大,她听的最多的就是“你长大会嫁给陈削,当少帅夫人!“
听的孙仁耳朵都起了茧子,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可是,等长大了,才发现,似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孙仁都在关注着了解着关于陈削的所有事情,美女爱英雄,好不容易让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却突然发现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她的人生就像一副悲剧,被孙坚亲手给毁掉了,可孙仁生性刚烈,绝不会允许自己再’改嫁’他人,她早就把自己当成了陈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