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年艺人们都很忙。
其实,这一年小栗卷也很忙。
但忙总是会有收获的。
比如说,小栗旬的恋情稳定了,小栗家“酒量培训班”又开班了,他们有时候在家里喝,有时候在外面喝,不同的是,偶尔在家里喝酒的时候,小栗卷偷听到哥哥们讨论的话题不再是某个游戏的通关秘籍,而是如何拍一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
这个,一直都是她哥哥的梦想。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再比如说,来参加“酒量培训班”的人里,生田斗真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
小栗卷差一点就要怀疑他是不是跟哥哥“分手”了。
当然,只是差一点。
还好她还记得生田斗真从自己家里借走了太宰治的作品,她最近甚至打开电视换个台就能看见他的脸。
听说他最近推辞掉了大部分的饭局只是为了跟瑛太一起聊聊日本的大文豪们。
两个大男人喝着啤酒唱着歌,忽然就冒出一句“生而为人对不起”,那画面,光是想一想,也都是极其美丽的。
这一天,小栗旬像往常一样,不到饭点就出门,说是要和朋友讨论拍电影的细节。
小栗卷往他包里塞了一小袋刚烤好的饼干,目送他走出很远才听见家里的电话响了。
“你好,这里是小栗家。”
“啊!你好……我是生田斗真,请问旬君在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低沉,如果不是因为他早已自报家门,小栗卷很可能就听不出他是谁。
“我哥他刚刚出去,斗真酱可以打他手机试试。”
“我打过了,可是他没有接。”
小栗卷扫视了一圈客厅,发现老哥的手机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茶几上,看来哥哥是把手机设成静音落家里了。
“抱歉,我哥忘记带手机出门了。斗真酱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先记下来,等哥哥回来帮你转达的哦。”
“那个……我、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吞吞吐吐,而且越来越低沉,“没事了。”
“可是你声音听起来并不好哦,”小栗卷听着也拧起了眉头,“斗真酱怎么了吗?”
“没,我、我就是……没事、没……”
电影里说,女生说着没事的时候通常都是有事,但这个定律在生田斗真身上同样适用。
“斗真酱现在在哪里?”小栗卷抢在他前头发问。
“我吗?”生田斗真也是一惊,“我在健身房附近的书店……”
“你稍微等一下哦,我烤了小饼干,这就带过去哦。”
“可是……喂?小卷?喂?”
然而自然卷妹子挂电话和冲出门的速度都是飞一般的。
没多久,一个人看书发呆的生田斗真就看见了气喘吁吁的小栗卷。
“哎?小卷你难道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抬起头的瞬间分明可以看清不加掩饰的低沉。
“没有啦,只跑了一小段,”小栗卷说着就在他对面坐下,“因为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想着想着就觉得应该跑起来比较快。”
这时候小饼干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物,所以她也只是把它放在了桌上。
“可是你这样跑过来,家里没关系吗?”
“放心吧,如果哥哥知道我是因为斗真酱跑出来的话,他也会支持的啦,说不定他自己也会来呢。”
“抱歉,因为我一通电话……”生田斗真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泪光,“真的非常抱歉。”
“如果觉得抱歉的话,不如把令你消沉的原因告诉我吧,”她冲他眨了眨眼,“今天就换我来做听众好了。”
生田斗真含着笑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怎么开口。
“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吗?是最近在拍的那部电影吗?”所以小栗卷自然而然充当起了发问者的角色。
“嗯,算是吧。你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在思考怎么演好太宰治,我觉得现在我好像有点理解他了,但是、但是我没想到理解之后我却觉得更难演好了。”
他舔唇,笑得勉强:“我没办法表达清楚自己目前遇到的瓶颈,但我想着也许旬君可以给我提点建议什么的,所以就打电话给他了……”
小栗卷了然地点点头:“虽然我不太懂你们拍戏的事,但我看哥哥接演花泽类和工藤新一这些角色的时候,他也会提前把那些漫画都看一遍,他说这样就好像是在跟角色对话。”
她看了一眼被生田斗真压在手里的《人间失格》这本书:“所以,斗真酱从作品和人物本身出发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生田斗真摇头:“我知道这是一部很压抑的作品,但是我和导演一样,都认为虽然主题是压抑的,但画面应该是美丽的,所以我非常认同导演对我提出的一些要求。可是,怎么说呢,我越是研究作品,就越是发觉自己的情绪也跟着压抑了。”
小栗卷心想,这难道就是演员们必经的入戏太深?
“我好像没办法从这种情绪当中走出去,然后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演绎出来的那种感觉,会不会因为我自己本身就觉得压抑反而达不到导演要求的美感。”
《人间失格》这部作品几乎就称得上是太宰治这个人的自传了,主题只有沉沦和苦闷,在作品发表的那一年,自传的主人公自杀身亡,所以,那些沉沦、苦闷都成为了无解之题,留给世上的大概也只有字里行间的绝望了。
所以,导演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