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薇的情绪也似乎感染了楚家族人,他们愈战愈凶,亦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情绪,甚至不惜以伤换伤,也要重伤对手。
齐、晋两家之人则是越发心惊了,楚家之人犹如悍不畏死,甚至连蔓延过来的烽火光芒都不理会了。
楚雄以一敌二鏖战两位家主,竟丝毫不处下风,他心中同样有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愤怒倾泻而出。
不疯魔,不成活!
齐常风脸色难看,朝着身旁的晋家家主传音道:“疯了,这些人全是疯子!”
“不要再缠斗下去了,否则就是赢了他们,也会迷失在烽火之中!”
晋家家主深以为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喝道:“走!朝北城门离开!”
争斗的两家族人闻言皆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同样不想再这么打下去了,否则就算烽火不来,也得与楚家同归于尽。
楚雄闻言,浴血长笑道:“无胆鼠辈!楚家怎会与尔等齐名!”
齐、晋两人脸色难看,怒骂道:“你们就是群疯子!我等可不想与你们一起等死!”
话音一落,齐、晋两家众人便不断退去,绕路朝着另一侧还未被烽火光芒波及的北城门逃离。
轰隆——!
九龙神火罩之下,臣子安已然抵御不住了,劫雷突破了三昧真火,轰中了臣子安肉身。
南若安同样是大口咳血,力量几乎要耗尽了。
好在这时,苍羽军与刑部赶到了,纷纷运转气息,注入九龙神火罩之中。
可劫雷一旦有了突破,支撑九龙神火罩便难了数倍,损耗愈发大。
甚至有余雷四散,劈进了避难的人群中,甚至是劈进了苍羽军大阵之中。
南若安口中含血,望着天上摇摇欲坠的臣子安,大声喝道:“臣老可还撑得住!?“
臣子安费力开口,血沫四溅。
“老朽怕是......撑不住了......”
轰隆——!
又是数道劫雷轰来,将臣子安肉身劈裂。
“陛下,就不能再容老臣为子孙赎罪吗......?”
他目露绝望,喃喃自语道。
南若安脸色难看,眸光扫向了城主府。
“离殃未带来圣旨,难道是陛下不允......?”
就在他心念此事之时,城主府废墟上腾起了两道虹光!
南若安望清了离殃与张天易,更望清了离殃手中的玉简。
不知为何,他忽然间想起了张溪云曾与他说过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刻几乎是老泪纵横,只颤声道:”陛下圣明!”
离殃与张天易的身影直冲天际,两道虹光同样引起了众人注意。
两人悬空而立,离殃双手高举起手中玉简,沉声道:“圣旨到!”
其声如洪钟,所有人都抬头望了去。
他手中的玉简倏然间绽放了金光,光芒流转间,传响龙吟,似有一尊五爪金龙腾起,登天而去!
天地间响起了一道声音,如浩荡天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昔日褒城姒家,乃帝禹血脉,却遭前朝屠杀,侥幸得生者隐姓埋名,以臣姓立世,后虽被奸人蒙蔽,但依旧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可而今,池山城遭临大劫,臣家既肯翻然悔悟,生悔改之心,朕念在帝禹血脉,念在昔日镇哀将军诸多功绩,念在城内众数无辜百姓的性命只在旦夕之间,朕愿替臣家,求高祖皇帝恕其本不可恕之罪,留朕于当世判罚,让臣家在此刻为往昔赎罪!”
南若安大喜,终于是赶上了,否则一旦臣子安死在劫雷之下,那便再无回天之力了!
臣子安却是怔怔地望着天上,望着劫云,一言不发。
张溪云望着天上的金芒,终于明白了离殃两人究竟是去做了什么,同样明白了这道圣旨,是为了消散劫雷,让臣子安救城内众人的性命!
轰隆——!
雷池翻涌着,劫雷却未在劈下了。
片刻后,天地间再传来一道声音。
他人或许不识,但张溪云却是知道,这是他曾在第八道源头内听见过的大汉高祖之言!
而听见这道话声时,臣子安苍老的面庞上,更是流下了泪水。
“那便留待后世判罚。”
话音落,雷池平静,劫雷化去,雷云消散。
臣子安老泪纵横,屈膝跪下。
“老臣,跪谢陛下隆恩!”
咚——!咚——!咚——!
清脆的响声,仿佛回到了数载岁月前,他朝着那豪言打下一片江山的年轻男子三叩头。
三叩谢君恩,三叩断君恩。
楚雄浑身染血,望见了这一幕,内心动容,若是臣家亦能得赦,那楚家又何尝不可?
南若安朝着臣子安喝道:“臣老,可敢与老夫一起,以九龙神火罩遏制烽火!”
臣子安起身,身上的气势腾起,仿佛回到了最巅峰的岁月,亦或是回光返照吗?
“臣子安,今日愿赎姒家于苍生之罪!”
南若安大笑,只道了一声“好”。
两道身影冲天而起,共举九龙神火罩,不断靠近着高悬的烽火。
那与姒鸢一模一样的火灵,俯视而下,目无情感,只有冷漠。
两道身影离烽火愈来愈近,九龙神火罩流淌神元,吞吐三昧真火,笼罩着烽火。
而烽火散发的光芒亦在收敛!
臣子安大喝道:”离殃、天易,神器当在张溪云身上,拿到神器,护众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