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儿听到司徒媗对自己说她的家在京都,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她可算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故而为她高兴的。悲的是她有可能就此离去,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石子儿忍住心里的酸楚问道:
“你要走了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都想起了什么?”司徒媗道。
“你不是说你的家在京都吗,京都那可是繁华的大城市,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你肯定要离开我们这个小土村回你的富贵故乡了。”石子儿低头说的慢条斯理的。
“早知道什么都不跟你说了,就知道你会这个样子。”司徒媗道。
“不跟我说也好,自己冷不丁的走了,也好过我早知道心里早难受。”石子儿手里拿着根棍子,抡着拍打着小道两旁的矮小树枝。
“我是说我的家有可能在京都,只是有可能。”司徒媗解释道。
“你的意思还不是想着去京都吗?”石子儿越走越快。
司徒媗真后悔跟石子儿说了那么一句话,本来想让他帮自己捋捋思路。自打从萧刈寒那边听到了“京都司徒家”这几个字后,司徒媗越想越兴奋。她觉得事情有了方向,而且是同一个方向。她本来准备去京都寻找故人,现在可好自己所占的这个身躯的主人或许也是京都人。
当初就暗暗发过誓,但凡让她知道了关于这个身体主人的蛛丝马迹,她定不会白占了这身躯,定尽自己所能为她讨回公道。
“小石子儿,你等等我。”司徒媗在后面追着。
石子儿听到这话,心里更难受了,以后她再也不会在自己身后追着喊让他等等她了。
“石子磐,你给我站住!”司徒媗急了,喊起了石子儿的大名。
石子儿从没听到司徒媗这样喊过他,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对她说:
“司徒小姐,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小的照做就是了。小的命贱,不敢劳驾小姐金口直呼姓名。”
农户人家多为孩子取“狗儿”“柱儿”“幺奴”等为乳名,说的是名贱好养活。石子儿的意思是,司徒媗直呼他大名有咒他的意思。
司徒媗看他停住了脚,趁机跑着到了他跟前。
“石子儿,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你一听到我想起了以往的事,就变得彼此生分了呢。别说我现在还记不清楚,就算我到时候是皇家公主我也不稀罕京都那个地方。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是贪图富贵的人吗。我们虽不是同胞兄妹,却胜似同胞。爹娘也待我如亲生的一般,你们是我的亲人,永远的亲人。”司徒媗拉着石子儿的手诚恳的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石子儿不信。
“当然是真的,我经常骗你吗?”司徒媗说这句话其实停没有底气的,石子儿那么相信她。但是对于石子儿,她瞒着他的何止是一星半点。一想自己不能对石家人坦诚相告,心里就充满愧疚。可是她的身世经历太过惊世骇俗,她怎么对人坦诚。
“那你喊我声哥哥,我就信你。”石子儿得寸进尺。
“当哥哥那么好吗?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心心念念的一个愿望。”然后哥哥,哥哥喊个不停。
“对嘛,这才像话。”石子儿道,两人并肩而行。
司徒媗比石子儿矮了那么一点,但介于前世的她比他大,所以她才不甘心喊这个小屁孩做哥哥。不过在石家待的这段时间,石子儿却是像对待妹妹般挺照顾她。有这样的一个哥哥也不错,一个又照顾自己又听自己话的哥哥。
众位农家女子没想到司徒媗出去了一趟,就把她们的那些东西换成了钱。这可是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得的钱,大家都满脸欢欣。
“媗妹妹真有本事!”香桃道。
“我就说了媗姐姐不是一般的人物。”一个女子说。
“大家先按捺住,可不要太高兴了,还有更好的消息呢!”司徒媗故意卖关子。
“还有什么好消息啊,快点告诉我们吧。”
“就是,就是,快点说,快点说!”众女子围着她催道。
“以后我们的东西有布店愿意收购了,店家说我们的东西很受欢迎,多多益善。”司徒媗满面喜色。
“真的吗?这太好了,岂不是以后的生活都有保障了。”满屋子都是少女们银铃般的欢声笑语。
至此以后,大家更加发奋勤学。司徒媗也不藏私,把自己所懂的织染法全教给大家,也跟着刺绣好的女子学刺绣。那些做好的成品都送到那家布店去,店家是来而不拒。
也是因为单单靠那些落魄大家族女眷的针线活,哪里供的上那些特殊行业女子的需求。
司徒媗也不墨守成规,也接受一些成衣的制定,店家给提供针线布料图样。大家刚开始做的时候不免有些脸红耳赤,毕竟都是闺阁女子。做那些露骨的衣衫总让人联想起穿的人来,不过也慢慢习以为常了。只把它当作是一件衣服而已,管给谁穿呢,自己又不穿。
少女的心思巧手也巧,做出的东西又精致,很是受那些人欢迎。
只是买这些东西的主顾是谁,司徒媗从来不透露给任何一个人。怕有些人嘴不严实,给说漏了出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在一般人眼里那些从事特殊行业的人是可耻的,是肮脏的。闺阁中女子哪怕嘴里提起一个字来,也会嫌玷污了自己,何况给她们做衣服。
对于那些特别定制的衣服和原料,司徒媗是格外小心。再三叮嘱每个女子,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对家里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