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此言一出,营帐内雅雀无声,唯有营帐外步伐整齐、杀意高涨的忠义军脚步声依然缠绕在众人的耳边。
“河东府知府,长孙谨,”黑衣文士李无仁看着这个文官,语气讥诮地说道,“你又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你李家坐看奉天城陷,如今朝廷重臣被古家所囚,大周颜面尽失,你襄阳李家,必定是千古罪人!”长孙谨一副天地正气的模样,“吾等朝廷命官,若人人学你李家顾惜自身,那大周江山,势必被蛮夷所夺。
虽然长孙谨很想骂一句“你李家也觊觎社稷神器”,但他还是忍住了。
不过现在也足够了。李无孝环视一周,只见营帐内,各地赶来的文臣武将,朝廷命官,或是脸带鄙夷,或是一脸平静,或是怒发冲冠,或是神色诡异地注视他们,等待他们的解释。
若是李家给不出一个说法,就真的自绝于天下了。一个袖手旁观的罪名,足以将李家打入大周叛徒的名单上。
“是姚丞相,”这时候,少年将军站了出来,看着这些意图打击李家的人,淡淡说道,“吩咐我们忠义军驻守城外。”
“什么!”“不可能!”“一派胡言!”
当即就有人骂道:“当日忠义军眼睁睁看着奉天城破,也是姚丞相的命令么?”
“当日姚丞相令忠义军赶赴忠守门夹击古军,”少年将军说道,“然而当天有人挡住了忠义军的去路。”
“谁?”
“古军大将,统帅一万草原骑兵的古原义子楚白。”
“只是一个万人就拖住你们了?”燕州武将公孙伯仁很是怀疑,“忠义军不是传说中的精锐之军么?”
少年将军抬起头,环视一周,吐出了几个字:
“他也是神将。”
“神将?神将就能挡住你们大军?神将……”说着说着公孙伯仁卡壳了,“楚白也是神将?!”
一个‘也’字,能说明很多问题。
少年将军点点头,“当天楚白统帅一万草原骑兵,在河洛平原横冲直撞,无人可挡,忠义军也是坚守营盘才勉强挡住楚白军的冲击,饶是这样,他们丢下了五百草原人的尸体,我们也死了五百名忠义军士。”
攻守方战损比,一比一!这个数据让诸多武将眉毛一颤,神将之威再一次震慑他们的心脏。事关重大,他们也不会怀疑少年将军在这种事情欺骗他们。
“听闻古烈率领八千西凉陷阵军,十日破十城,无人可挡,不料古原还有后手,义子楚白居然也是神武之人……”一名文官哀叹数声,“天亡大周啊!”
“神将也是人,他们的力量来源于军队,只要剪除其羽翼,神将只不过是一名普通武者!”营帐忽然大开,一个高昂坚定的声音响彻军营,“吾等乃大周栋梁,何必畏惧西凉武夫!”
众人精神一振,李无孝双眼一凝,这时候军士的声音才猛然响起:
“稷下学院孟夫子,携同一众学子到!”
“孟夫子,有失远迎!”李无孝大声说道!
“孟夫子!”
“孟夫子,孔院长呢!?”
“孟夫子,江山有难,还望稷下学院施以援手啊!”
孟夫子穿着一套青白文士服,相貌浩然,一身正气,腰佩玉,剑贴身,他拱手还礼,逐步走进营帐中央,两旁文官齐齐弯腰施礼,“恭迎孟夫子!”
出自稷下学院的文官不少,向往稷下学院的文臣武将更是不少!孟夫子一行人几乎燃起众人的希望,就连跋扈的公孙伯仁也是脸露喜色。
“桃李满天下的稷下学院。”乐希声感慨一声,视线却在扫视孟夫子身后的稷下学子。
“向兄在找谁么?”司马凤极其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传闻锦衣卫与稷下学院交往甚密,看来并非虚言啊。”
“司马兄说笑了。”
那边孟夫子站在诸张桌子之间,随手拿起一份军报,冷冷说道,“孟某心想,我们这一次军议是来批判李家、还是来抬举神将?”
李无孝马上说道,“没错,这次军议是商量如何解决奉天之危。”
“如今先帝驾崩,大皇子身死不明,二皇子身殒,三皇子下落不明,四皇子、五皇子皆落入古贼之手,”奋武将军曹行之大声说道,“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扫平古贼,夺回奉天!”
“夺回奉天!”
此言一出,颇多武将为此响应。徐州牧姜离冷冷说道,“去送死别拉上我们。”
“姜离你这个怂蛋,你……”
“肃静!”少年将军再一次大喝,震得众人站立不稳。“如今李家六郎也是地级巅峰武将,”孟夫子淡淡说道,“联军又多了一份把握。”
孟夫子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警惕地看着李六。孟夫子的判断自然无人怀疑,地级巅峰这个词语,往往能联系到另外一个名词。
半步蜕凡!
李六只差一脚,就能蜕凡进入天级!?李家明面上又多一名天级武者,诸多世家也不得不思考与李家作对的后果。
不比神将可以正面击溃大军,但天级武者若进行刺客之事,那天下诸如手艺人、阴阳遁门之流就肯定没有工作了。若不是门派隐忍,世家蛰伏,共同商量好不出动天级武者,不然天下人人都会处于恐慌之中。
天级之威,不容忽视。
“不用等我们攻打奉天,古贼就会冲向河洛吧,”横江都督陈武忽然说道,“如今古贼气势如虹,拥有楚白、古烈两员神将,必然会趁热打铁,正面击溃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