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跟见了鬼似的,是因为这些人边跑边恐惧地喊叫着:“鬼啊!”“又来了又来了!她们又来了……”“好可怕,好可怕啊!”
“是不是有病!”听棋朝着几个人逃窜的背影喊道,“跑什么跑呀!”
那几个人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
陆玑朝里面望去,尘土堆积的庭院里,几丛好好的蔷薇花不知被谁扯得满地都是,带着血迹在泥里枯萎糜烂。
“啊……”发现血迹的几个宫女都忍不住拿帕子掩口。
“看来疯了的可不止她一个。”陆玑说道。
两个侍卫朝看向他们的陆玑无奈地摆手,“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守在这里,从没进去过。”
侍书愣愣地看着门后的荒凉景象,忍不住抓着陆玑的袖子迟疑道:“小主,要不……”
“没事的。”陆玑肯定地说道,既而定了定神,带着众人往里边去。
身后的两个侍卫露出古怪的神情。
都说这陆昭仪脑子有点病,平时也不知道怎么讨皇上欢心,现在看来是真的啊。
疯子有什么好看的?
真的是脑子有病,想一出是一出,小心被疯子咬上一口,那才好看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笑了出来。
里边的一行人越往里走越觉得钟粹宫里安静得可怕。
到处是摔碎的瓷器物皿、撕碎的破布裙衫、枝叶零落的残花败草,总之是满目的混乱与狼藉。
不时地有几丝弱风吹拂在这片狼藉之上,显得更加荒凉。
“刚才还有几个人叫唤,现在怎么什么声音都没了?”听棋嘟哝道,也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这种安静,太诡异了。
正屋的门紧紧地掩着,掩住了往日的一派繁华。
“小主,我们……真的还要进去吗?”菱歌胆寒地看着陆玑问道。
这可有点吓人。
“去啊。”陆玑看着她笑着点头。
这,这小主怎么还笑得出来?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菱歌不由得打起战来。
“胆小鬼!”听棋朝她撇撇嘴,“我来替小主开门。”
“你回来!逞什么能!”侍书拉住就要走上台阶去的听棋骂道,一边招手让小福子和小禄子上去,“你们快去把门打开。”
小福子和小禄子立刻上前来在门边探了探。
“谁啊!”
一声纤弱的叫唤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人群里一下子静默了。
陆玑的心弦也绷了起来。
“哈哈哈哈……”
里面忽然又传来了诡异的笑声,显得阴森而可怕。
小禄子一向是个胆小怕事的,这时候吓得腿都软了。
“哎!”听棋皱皱眉头拍了他一下,“真是个没用的!”
陆玑迈上了台阶。
侍书伸出手想拉她,犹豫了一下,跟着她迈了上去,对身后瞠目结舌的众人摆了摆手。
“是我。”陆玑从门缝对着里面说道,“我是陆玑。”
“陆玑?……哈哈哈哈。”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戛然而止,细黑的门缝里蓦地出现了一双美而含恨的眼睛,陆玑心里也不由得乍然一惊。
“你来干什么!”王尔菡带着诡异的笑容问道,眼里是满满的怒气和杀意,“来看我的笑话吗!”
“咦?”听棋忍不住张大嘴说道,“这是疯了还是没疯?”
下边的人都是张口结舌。
“我来看看你。”陆玑镇定自若地微笑说道。
“哈哈哈哈……”王尔菡又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疯子,真是疯了!”听棋跺脚低低地骂道,生怕她听见以后发起狂来。
“来看我?你也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疯吗?”王尔菡冷笑着说道。
陆玑直视着她寒如冰剑的眼眸。
“想看?”王尔菡哈哈笑道,“我让你看个够!”
没等外面的人警觉过来,房门已经被迅速地打开来,王尔菡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把陆玑拉了进去甩在地上,“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
接着就是“咔嗒”两声,里头上了门栓。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侍书听棋一下子扑向了房门,却是一万个来不及。
“小主!”听棋仿佛是生离死别一般,一下子掉下泪来。
那个疯子可是会挖人眼睛割人鼻子的!小主本来就是个娇贵的身子,现在病刚好,怎么能敌得过那个疯子!
“快把门撞开!快把门撞开!”侍书大力地拍着门转头对手足无措的小福子小禄子哭喊道,“快呀!”
“别动手。”
里面传来了陆玑依旧泰然的声音。
所有人一时都愣住了。
听棋的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手背上,望着什么也看不见了的细细的门缝里喃喃哭道:“小主……”
要是小主出事了,那她也不活了!
“我没事。”陆玑继续嘱咐道,“你们去宫门那守着,谁也别过来。”
听棋拿袖子抹抹眼泪,没主意地看着侍书。
侍书看着齐刷刷向自己投来的目光,缓缓地退了两步。
“侍书姐姐!”菱歌忍不住喊道,她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
侍书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定定地说道:“我们走。”
她相信陆玑,既然她说没事,那就一定会没事。
门外或急或缓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门里显得越发安静。
里面不仅有王尔菡,还有双眼结着狰狞可怖的血痂的绿玉。
绿玉神情冷漠地坐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