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
“其实您家奶奶生下的那个少爷,刚出生一天就断了气,这个孩子是您家太太伙同您家姨奶奶在外头抱来的!”
宁老夫人听了这个就像听到晴天霹雳一样!
“你说什么!孩子是抱来的,你可知你说出这句话……”
“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把您家太太和姨奶奶叫来!”
宁老夫人腾地一声站起来:“还不快去把那两个女人给我带来!”
柳儿和丁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边走还边说:“咱们老太太越发喜欢拿乔了,一点儿小事儿就要把我们叫过去,莫说太太一天忙上忙下,就是我要照料小鹤,要帮着太太料理杂事儿,哪有空闲随叫随到哦!”
两人把宁老夫人库房里的东西算计得七七八八的,宁老夫人没什么东西给她们算计了,她们这会子也不这么热络了,丁夫人也附和:“你第一天来啊!还不知道这老太婆的脾气,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消停些。”
两人掀帘子进去,尽管背地里骂宁老夫人,当着宁老夫人两个人还是笑得一个比一个灿烂:“老太太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柳儿瞥了一眼怒气腾腾,趾高气昂的高家舅爷:“舅爷您也来了,跟你请安了。”嘴巴里说着请安两个字,可没有行礼,明显是瞧不起高家舅爷。
丁夫人年岁比柳儿长,人情方面比柳儿还是要老辣一些,自从高氏难产而死,宁家和高家早就不走动了,这会子高家舅爷主动登门儿,还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她就察觉出了不寻常,当下笑道:“舅爷来了,怎么只到老太太这里来,虽说咱们也不在家,好歹也去我那儿坐坐不是!亲戚之间原没避讳的!”
宁老夫人是个急性子,这会子已经按耐不住:“你们两个做的好事!你让舅爷说。”
刚刚还像个没事人一般趾高气昂的高家舅爷这会子腾地一声站起来,倒在地上就开始嚎嚎大哭:“你们两个做的好事!做的好事啊!多狠毒的女人!害死了我们家的姑奶奶!可怜我们家的姑奶奶二十岁都没有!还有她肚刚出生的孩子!那可是你们宁家的骨肉啊!你们怎么……我的妹子哟!”
柳儿到底儿心虚,吓得连忙抓住丁夫人的手:“你……你胡说……胡说些什么……”说话的时候牙齿跟嘴巴打架,都快说不利索话来了。
丁夫人没想到孩子的事情被人知道,她虽然也很害怕,还是比柳儿镇定,当下勉强笑道:“舅爷,您胡说些什么!什么死了的孩子,我竟然不懂。”说完这句,她有开始威胁起来:“两家虽然是亲戚,彼此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倒没什么!不过我跟您说,凡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麽!”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害了我们家姑奶奶,当初您家派人来提亲,我爹不同意,只有我说宁家姑爷虽然混帐些,宁家是个厚道人家,妹子嫁过去了劝导夫君,侍奉公婆……没想到……没想到!你说我乱说!你问她!”
“刘麻子媳妇,你……”
刘麻子媳妇就是接生婆,接生婆当下又掏出手帕子来,在眼里点了点:“那天孩子生出来,我就说这孩子太弱了,最多活不过两天不是!”
“你诅咒我们家孙子!”丁夫人颤抖的手指着刘麻子媳妇骂道。
“夫人别的我不敢说,我从二十多岁就开始给人家接生,别的我不好说,这城里哪家达官贵人生孩子不是请我去的!当初你们怀胎四五个月的时候,我摸了摸肚子,这孩子在肚子里就十分虚弱,就算生下来对也活不得,您家奶奶身体这样虚弱,怀着也辛苦,到了后头只怕身体撑不住,孩子保不住,大人也没了,不若这会子就流掉,是您不肯,我知道您就讨了大公子这么一个哥儿,让大奶奶冒险替您家大公子留下一条血脉我也能理解。
您家大奶奶八个月身体实在拖不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弱,是您让我给您家大奶奶催生!在座生过孩子的都晓得!给本身就很虚弱的孕妇催生是多么凶险!可怜了大奶奶,生下孩子就死了。”
丁夫人这会子反倒不气了,当下怒道:“女人的本分就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她怀着前儿的遗腹子,剩下这个孩子就是尽自己的本分,我哪敢收您的钱,一个女人怎么无论多凶险,有了孩子就要生下来,这才是报答夫家的恩典,这样的女人夫家感念一辈子,这样的女人才是贤妻……我哪敢收您的钱,”
说着居然也开始哭起来了,与高家舅爷一个大男人在地上打滚儿不同,丁夫人眼睛睁着,眼泪无声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她本身病着,一副苦瓜相,看着竟然十分可怜:“我的心也痛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只望媳妇儿能理解我为宁家的子嗣做出的努力而原谅我,我在家给媳妇设了灵堂,每日念经替她超度,我也知道这样也不过是聊表慰藉,百年之后我也入了土,愿来生结草衔环报答媳妇对我们家的恩德。”
说完居然也倒下了,一点一点的爬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我是有我的私心,可是我是为了宁家啊!您可知我心中的哭,我的煎熬啊!”
“儿啊!难为你了。”宁老太太搂着丁夫人安慰她,转头儿对高家舅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