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御膳房的伙食不合胃口?这才刚刚几日的时间,你又清瘦了些。”
“皇上可是在说自己?皇上才是真正的清瘦了不少,朝政固然忙碌,可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的。”古画扇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抬步走到一旁的茶桌旁想要为他斟茶,可入手的却是冰凉的茶壶,随即又轻叹口气,走到茶房为他重新沏茶。
“凉透的茶喝了对身体不好的,为什么不差遣一个掌事宫女,也好随时照顾你。我不曾来过竟也不知道你每日都是这般,柳公公身为总管怎么也不上些心,明知你每日处理朝政这么辛苦,怎么也——”声音戛然而止,古画扇拿着茶杯的手忽的轻颤,险些坠落。
垂首看向腰间是他紧紧缠绕的双臂,脖颈间有他温热的呼吸,他的下巴轻轻的抵在自己的肩头,清润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缓缓的轻闭。
手上的动作不停,不过片刻,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便已然泡好了。
伸手想要拉开腰间的双臂,却被他箍的更紧,古画扇转头看他,却看到他微闭的双眸,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和那比女子还要白皙清透的皮肤。
一如初见,八年的时间仿佛不曾将他改变,他依旧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六殿下,那恍若谪仙的男子。
只是,到底是不同了,终究是不同了。
半晌,纯渊蓝慕倏地睁开眸子,轻轻摩挲着古画扇的肩头,轻声道:“等朝事告一段落,我就向齐国公下聘礼,我想和你在一起……”
古画扇刚刚端起茶杯的手倏地一抖,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茶杯应声而落,滚烫的茶水四溅,尽管纯渊蓝慕反应迅速揽着古画扇的身子移向一旁,可那一双莹白的素手上片片通红的烫痕却是那般刺目。
纯渊蓝慕眉头紧皱,大声向外面喊道:“柳长岩,快宣太医!”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您没事吧!”
房外响起柳公公焦急的声音,正要推门而入,却被纯渊蓝慕厉声呵斥。
“快给朕去宣太医!”
“……喳!”
柳公公赶紧缩回手,踉跄着大步跑开。
房内,纯渊蓝慕皱眉看着古画扇被烫的通红的手指,焦急不已。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看都烫成什么样了?”
古画扇觉得手指很痛,可看着纯渊蓝慕焦急的面庞,却又觉得心里更疼痛百倍,千倍……
你要娶我吗?
可我又怎能嫁你呢?
纯渊蓝慕,或许有一天我也要冠上纯渊之姓,到时候,我们都该如何自处呢?
“不,不疼……”古画扇怔怔的想要抽回手,却被纯渊蓝慕牢牢的抓住手腕。
“不疼?我看你是疼傻了,赶紧的坐下,一会儿太医就来了。”纯渊蓝慕敲了一把她的头顶,便推着古画扇坐下一旁的凳子上,自己也靠近坐下,拉着她的手吹着气,也好缓解一下灼热。
古画扇轻叹,却又倏地想起了什么,开口道:“皇上所宣太医为何人?”
万一将她认出怎么办?她在这宫中呆了这么久,本也会一点医术,与太医院的太医们不说太熟,总也是认识的。
纯渊蓝慕闻言轻笑道:“别寻思了,我早便交代过了,放心吧!”
早便交代过了?
难道他早便做好了以后的打算了吗?
古画扇抿唇,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也不再开口。
不过片刻,便见一位年过半百的太医在柳公公的带领下进了御书房。
简单的行过礼,便开始为她诊治。
古画扇看向那太医,果然是个生面孔,当下也放下心来,此刻才感觉手指火辣辣的疼。
其实倒也不怎么严重,被烫的面积不大,又是手指,最多会有几个燎泡,没多大事。
果然那老太医片刻便已经看诊完毕,所说情况也是与她心中所想大抵相同。
开了一点药,又为她抹了一些随身带着的膏剂,手指当即便不再火辣辣的疼了。
古画扇轻笑着道谢,低头将手指上的膏药抹匀,低头瞬间已然错过了老太医看向纯渊蓝慕的眸光。纯渊蓝慕看向老太医,随即眉头微皱,却也不露声色。
老太医起身告退,便随着柳公公出了房门,关门瞬间,柳公公抬眸透过薄薄的屏风看向纯渊蓝慕,随即低垂下头,将门关上。
“好了,没事了,你的眉头也该舒展舒展了。”古画扇轻笑着看向纯渊蓝慕。
纯渊蓝慕唇角微扬,伸手理了理古画扇鬓角的乱发,轻声道:“好不容易来一次,竟还让你受了伤,都是我的错。”
“皇上不必这样说,改日我还是会来的,一点小伤倒不至于让我怕了这御书房。”古画扇轻笑。
纯渊蓝慕轻轻抚着古画扇的肩头,唇角虽在微扬,可眸光望向古画扇的右肩,有些暗沉的光芒一闪而过。
“时辰也不早了,再耽误一会儿,恐怕你就又要熬夜批阅奏折了,我就先走了。”古画扇说着站起身。
纯渊蓝慕轻轻揽着古画扇的肩头,轻声道:“我让柳长岩送你,晚些时候我再去看你。小心些手,有什么要做的就吩咐下人,不要再自己亲力亲为了。平日里随着你的心意,可眼下却是要听我的!”
古画扇轻笑着点头,直念叨他啰嗦。
告别了纯渊蓝慕,便随着柳公公出了清心殿,转眸看向清心殿的大门,轻叹。
等到晚些她还要再来一趟,心中疑问没有解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心安。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