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浮沉沉间,她仿佛感受到自己被久久的注视,缓缓睁开双眸从桌面上缓缓直起身,放眼望去,不远处那一袭刺目的龙袍,那一张清冷的面庞,映衬着满屋的烛光,仿佛像是一场梦境。
古画扇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谪龙帝,仿佛要透过他,看向遥远的虚空。
谪龙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那一片锦红中的那抹白色,她静静睡着的模样是那样温馨,她刚刚睁开眼望向他的瞬间是多么柔情,那张面庞依旧是记忆熟悉的样子,就在明日,她就要穿上嫁衣走向自己。
已经有多少的日夜他不曾来过,他日也想,夜也想,每天都关注着她的消息,她很安静,就这样安静的住在这栖凰殿内,怎么看都是一个待嫁的女子静静等待着出嫁的模样。终于他等不及,想要来看看她,想要看看她是否安好,想要看看他穷尽一生都在追逐的身影。
她还会安静的睡着,她不吵也不闹。
这仿佛都给了他一种错觉,就像她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嫁给自己一样。
可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不是的!
她是他用她在乎的人的性命作威胁,从而困在这里的!
他将她禁锢在这里!
他强迫她不要离去!
……
他不怕,他不怕她会哭,不怕她会闹,尽管她闹的天翻地覆,他也可以重新再为她织上一片天!
可是,她不哭,她也不闹。
就这样逆来顺受,就这样寂静无声。
他怕,这样的她才是他怕的,他很怕……
可终究,他还是要娶她!就在明日,他们的名字会永远连接在一起,她永远都只会属于他!
谪龙帝的眸子瞬间暗沉,二人就这样直直的对视着,不发一言。
她的眸子依旧是那样清冷无波,冷淡的仿佛在看一场毫无兴趣的戏!
谪龙帝率先移开眸子,缓缓站起身向房门处走去,即将出门的一刻,他又再次回头,可终究大步离去。
古画扇扯了扯嘴唇,却发现根本一丝表情也做不得。
面前那耀眼的凤冠刺目,那凤袍也红的刺目。
院内忽然想起了闷哼声,古画扇倏地抬步走到房外走廊下,却只看见缓缓倒下的几个侍卫。
那一袭黑衣的男子在看到古画扇的身影时,瞬间将脸上面纱一扯,便大步走向她。
“安小哥……”古画扇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风千羽眉头紧皱,待走到古画扇面前,沉声道:“他强迫的你?”
古画扇抿唇,却不言语。
风千羽薄唇紧抿,其实这个事情不用问也知道!
风千羽倏地伸手揽住古画扇,抬步就像向上飞去,却被古画扇制止。
“安小哥!”
“我带你走,离开这里!”风千羽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颤抖。
古画扇怔怔的看着风千羽的面庞,蓦地露出一丝苦笑:“能逃到哪里呢?逃不掉的……”
逃不掉的,若我真的走了,他真的会杀尽所有有关之人,她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他的狠心,他的冷酷。
他说杀,便一定会杀!
真的到了那时,我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可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她何德何能,连累这么多人为她而死?
“可以的!残阳骑明日就会抵达皇城,届时蓝栩将军也会回返,他怎会忍心看你被如此对待!到时他与纯渊蓝慕刀枪相峙,死的人只会更多!”风千羽沉声道。
此话犹如惊雷,在古画扇耳边炸响,他要回来了?就在明日?
“他怎么会……”
“因为是我去通知的他!”风千羽沉声道。
古画扇此刻才明白,原来这些日子他的消失就是前往了万里迢迢的边疆去通知了他!
那么远的距离,他们怎么可能……
风千羽当然不会说,他马不停蹄,不管白天黑夜的赶路,终于在接近边疆城池的不远处,朝天放了一枚信号弹。
他不能骑马赶到边疆,待找到纯渊蓝栩再告知他情况。他需要时间往回赶,他不放心就这样让她一人独自面对一切。
早在当初,他和纯渊蓝栩便已经制定了这一类的信号弹,只要事关古画扇,便由此类信号弹作为信号。以颜色为事情的轻重缓急,待看到回复的信号弹时,才算是真正的传递成功。
而那一夜,他放的便是代表着最高紧急通知,红色的信号弹。
他相信,纯渊蓝栩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会立刻作出反应。
他率先赶回,终于还是赶得上了。
他相信,就在明日纯渊蓝栩便会叱羽而来!
“听我的!跟我走!”风千羽再次沉声道。
古画扇看着风千羽有些凌乱的发髻,可饱经沧桑的面庞便知道,他定是马不停蹄的刚刚赶回来便来到了她这里。
可是,她不能走,她不走会有人死!她走了同样有人要死!她不能,她不能……
古画扇倏地一把抓住风千羽的手,沉声道:“我不能走!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所有的人都不用死,安小哥,帮我!在他赶回来之前,求求你一定要帮我完成!”
风千羽双眸微眯,沉声道:“我不管其他人会不会死,只要那个办法可以让你平安,我便拼尽全力也要去做!”
夜色下,他的眸光是那般坚定,他的脸色是那般清透如玉,古画扇想这一刻,她会永远记得!
古画扇颤抖着呼吸,俯身在风千羽耳边,将那两道圣旨的藏身之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