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猓早有李修文等在门口,见到他来,立刻迎了上去,道:“老奴给七殿下请安。(..)”
纯渊蓝栩虚抬了一把,道:“李总管不必多礼。”
李修文微笑道:“七殿下快些进去吧。皇上等了一会子了!”
纯渊蓝栩点了点头,这才抬步向房中走去。
六福却是朝李修文又是双手合十拜托,又是愁眉苦脸的做可怜状,李修文却是笑瞪了他一眼,随即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六福犹如大赦一般,赶紧躬身拜了拜,这才撒丫子向从心的方向小跑而去。
纯渊蓝栩将一切看在眼中,抿了抿唇,看着从心的方向,眸子暗沉如海。收敛了心神,拂了拂衣袖这才缓步向御书房内走去。
入了里间,本以为会如同往常一样看到古画扇正在书案旁研磨伺候,再不然便是正在为父皇倒茶,可今日却是并没看到。
御书房重地不比别处,尊贵如同他们这些皇子也要经过召见才能进入。还有便是伺候父皇多年的李总管可以随着父皇一起进入。只是如今又多了个古画扇可以入内。
其他的御前宫女都是不可能进得来的,父皇近来不比往年那般总是能忍受得枯燥的一日只批阅奏折。因为有了古画扇这个讨他欢心的存在。是以只要是他要批阅奏折,身边必定有古画扇的存在,这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今日,一切都是那般反常。
缓步走至房内,看着上座上正埋头批阅奏折的纯渊帝,纯渊蓝栩恭敬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仿佛石沉大海般,纯渊帝并未作任何反应,依旧埋头走龙蛇的批阅奏折。
纯渊蓝栩原地站着,也不再言语,只安静的等着。
一时间,寂静的御书房只有纯渊帝翻阅奏折的声音。
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纯渊蓝栩的进入,纯渊帝依旧不紧不慢的看着奏折,有什么费神的地方便会皱眉停顿许久,直到通透这才继续批阅下一本。
不知过了多久,只看到那原本刚刚升起的朝阳,此刻正毒辣辣的挂在正当空。正值炎热的夏季,清晨的那一抹清爽也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沉闷的燥热。可书房内的二人,依旧那般保持着现状。
纯渊帝依旧不紧不慢的批阅着奏折,纯渊蓝栩更是脚步都不曾移动一下,身子也不曾晃动半分。
半晌,纯渊帝终于将手中最后一份奏折放下,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拿起旁边的茶杯,却发现茶杯已空。想起往日里皆是巧笑嫣然的古画扇在旁侧陪着,今日这御书房却是有些萧条。遂,又放下茶杯,无声的笑了笑,又轻叹了口气。
纯渊蓝栩僵硬一切都看在眼中,眸子更是暗沉如海。
“这几****的调查可有进度?”纯渊帝靠在背后软椅上,看着那定定站着的,那个让他一度骄傲的儿子。
闻言,纯渊蓝栩收回心神,轻启朱唇道:“行刺之人皆没有活口,一丝线索也无。但,已经查到他们皆是江湖中人,前些日子却无故的,全部聚集到了皇城内,儿臣已经找到他们聚首的地方,更时刻派人留意那边动静,已经最近那里都去过些什么人,虽然进展不是太过迅速,也指日可待。”
纯渊帝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既然交给你去办,朕便不会插手,你大可全力去查,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也会无条件的配合你的调查,相信很快便会水落石出。”
“是,多谢父皇。”
纯渊帝莫名的笑了笑,抬步走下上座,缓步走至纯渊蓝栩身边,看着他的面庞。久久不语,却是轻轻的叹息。
纯渊蓝栩思衬半晌,终于抿了抿唇道:“父皇,儿臣有事想要父皇解答。”
纯渊帝轻牵嘴角,抬步走向一旁敞开的窗子,眺望外面的花园,想起了平日里闲了的古画扇,总是会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和一群纷飞的蝴蝶聊天。
“老七,你看这满院怒放的花朵,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魅力。起先,你可能会被其中的一朵尚未开放的花骨朵吸引住了心神,总想着它盛放后会是怎样个模样。你拼尽全力保护它,全心全意呵护它。可日子久了,狂风暴雨的总会遇到,它会渐渐被一些外在的因素摧残。直到有一天,你发现它长大的模样其实并没有你预想的那般美丽,你会失望的,会烦闷的。你会再次被其他的,神秘的,尚未开放的花骨朵吸引。可,你心中有时候还是会被那原先的一朵牵引着心神,你不甘心,你总想着,它会不会如今已经变得美好了呢。可当你踌躇的再次去寻找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找不到它了,是被其他的花朵掩盖住了。还是已经凋谢了。”
纯渊蓝栩紧皱眉头,他觉得他听不懂父皇的话,可是又觉得自己似乎正在身临其境。
纯渊帝继续说着:“其实现实生活中也是一样,预想的事物总是美好的,坚不可摧的。可一次次事实总是会明白的表示,预想的,终究只存在于幻想中。这个时候你会如同看到没有预想中美丽的花朵一样,觉得遗憾,觉得它欺骗了你的呵护,你的投入。你会不再投入,继而转移注意力。可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还是多多少少的牵挂着,毕竟曾经那么在意。可当你再次兴起想去探索时,却发现早已经物是人非。”
似乎是在讲一个一辈子那般长远的故事,纯渊帝只觉得心再次老上了几岁,悠远的眸子注视着遥不可及的虚空,嘴角的那抹弧度,却是无人能够看清。
纯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