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你说常羽就住在此处吗?”一个有些沙尖,又有些熟悉的声音说道。
“是呀,苗管事,您主管门中大小勤务,连这个都不……”韩旭的声音说道。
“我管的事情那么多,哪管得了这么细!”苗管事的声音中透着怒意。
“是是……都尉大人!面前的这间屋子,就是常羽的房间了!”朝旭的声音唯唯喏喏道。
“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口气中似乎带着一丝焦燥。
“是……”韩旭与苗管事同时回答道。
常羽将这番对话听在耳中,脸色一动,大致已经猜到来者何人,大感意外,与众人相视一眼,立即起身开门迎接。
两扇木门,将敞亮的庭院缓缓展开,三名将士的身姿,映入眼中,当中一人,披甲握剑,正是凌翼。
凌翼束着军中的简约发髻,腰间别剑,右手习惯性地握在剑柄上,左手捏着一块绑着金穗的青铜令牌,正是卫君亲赐给朝中大臣,持令者可出入卫国的任何地方。
常羽看到这枚令牌时,心道难怪,否则,以凌翼军方的身份,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进入刺金门中。
凌翼身后的苗管事与韩旭,还未走远,站在远处,探着头来望着常羽。
苗管事一脸愁容,刺金门与军方的人素来不交好,如今这主管城中守军的凌都尉,突然闯进刺金门门中,管他找的是谁,对苗管事来说,都少不了要被上头一顿臭骂。
韩旭则是一脸疑容,左右寻思不明白,自从常羽回到门内,这几日来,耳中听到的,眼中见到的,都是关于常羽的。前几日听说常羽是鬼谷门人,后来,阚乌也亲自上门来找常羽,如今,不知刮得什么风,竟然连凌都尉都吹来了。
怎么常羽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吃香了?韩旭心道,还好当初没有下场去帮陶志元,不然将常羽得罪完了,日后岂不是要兜着走,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再多跟常羽套点近乎。
站在凌翼身前的常羽,可没这两人那么多心思。
“见过凌都尉!没想到凌都尉竟会亲自到刺金门中。”常羽抱拳道,展跖等人见状,也跟在常羽身后行礼。
“常兄,你我同为公子效力,不必这般客套了。”凌翼摆了摆手,四周一看,皱眉道,“若不是卫国急于召见你,我这辈子都不会进这个鬼地方!”
“卫君要见我?”常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每每商议正事的时候,就有人上门,方从副门主那惊险地逃了出来,这回又摊上卫君什么事?
“哼!”凌翼没来由地吐了一口闷气,随即说道,“此事极是复杂,你先随我进宫吧,王命不可待!”
“好,都尉大人请稍等,我与兄弟们说上几句话,就跟你前去。”常羽说道,自知这番前行肯定是推脱不过了。
“恩,你快些就好!”凌翼说罢,带着两名手下走到院中等候。
见凌翼走远了些,展跖急问道,“大哥,怎么卫君也要召见你,会不会是我们最近买卖私盐的事走了风声?”
常羽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可能多半与朝局之事有关,不过,自我鬼谷的身份为人所知晓之后,今后我的一言一行,势力多受关注,尤其是我们为大公子效力,朝中政敌颇多,凡事务必要多加谨慎,以免被人抓了口实,惹祸上身!”
“我们明白!”展跖等人点头道。
众人又简单地商议了几句,常羽就跟着凌翼,由苗管领着,出门而去。
一路而行,门中刺金门弟子无不侧目而视,议论纷纷,显然对军中守将能够进入刺金门,大感疑惑,要不是看到凌翼一身将服,苗管事左右喝斥,只怕早有人上来寻恤滋事。
凌翼一路也没什么好脸色,一言不发,大步而行,直到出了刺金门门外,与常羽跨上马车,才一声冷哼,说道,“刺金门门多是贪财好杀之人,有这些人在,濮阳城的治安怎么能不乱?!”
凌翼没来由的这一句话,让常羽一时语塞,自己也算是刺金门的人,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便转而问道,“对了,凌都尉,不知卫君召见我,所为何事?莫非与大公子有关?”
常羽之前在大公子府上,听子南阳说要在卫君面前推荐自己,当时只当是戏言,如今卫君召见,便趁机问了出来。
“确实与公子有关!”凌翼长舒了一口气,显是心中烦闷,催喝马夫道,“快马进宫,不得耽误!”
马车应声而奔,直朝昭歌宫而去!
“此事说来话长!”凌翼转头看着常羽,说道,“前几日,大公子进宫面见卫君时,讨论了司寇之职空缺的事,你可知这司寇最终由谁当了去?”
“由谁当?大公子没有向卫君提到选举之法吗?还是卫君并不认可选举的方法?”常羽感到有些意外。
“哼!”凌翼心中大是不悦,骂道,“常兄的选举之法,卫君听闻大公子提起时,十分赞赏,本欲在濮阳城中推行,没想到……”
凌翼突然一顿,常羽知道必有后话,也不插嘴,侧耳倾听。
凌翼脸露怒道,继续道,“没想到,下卿卫荣那个老骨头,平日里不说话,这个时候突然跳了出来,说最近城中cǎi_huā贼横行无道,廉立之女尸骨未寒,就在城中大行这选举的热闹之举,而不去抓cǎi_huā贼,是伤了朝中老臣的心,并非仁君的做法。”
“大公子便站出来说,选举之法可让民心得知上意,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