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大吃一惊,双眼一闭,装起活死人来,在还未弄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还是谨慎些好。
沙沙的脚步声在常羽耳边来回踩过。
就近查找一番后,三名素衣打扮的剑客在常羽身旁站定,一脸狐疑。
“刚刚的动静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这除了死人什么也没有,会不会是这些齐国和魏国的死人有问题?你们到里面去看一下!”
一个瘦小个子朝遍地尸体一扫,挨到旁边的大胡子身边,用贼细的声音回道,“沈护官,这些死人在拖过来之前,我等都用匕首刺过啦,决对没有活命的,你看!”说罢一个闷踢,踹在常羽肩上,然后又朝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另一人赶紧说道,“对呀,大人,仅有的几个逃兵也都被朱大人带人杀光了,我看这动静会不会是这南疆的上师施法所致的。这些死人说不准……小人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呀。”
“这……”沈护官嘴上大胡子一抽,犹豫了一下,面露怒色,“住口!你们连死人都怕,怎么替大王光复大业!”
那声音贼细的小个子一听,不惧反喜,“沈护官,我等上阵杀敌绝无二话!绝对第一个冲在前面的!只是这南疆巫术都邪乎得很,尽是些生吃婴儿,炼制死人的诡异之术。万一这骨巫族巫术施法一时不慎,波及我等,把性命搭进去了,到时只怕朱大人想救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沈护官双眉紧锁,望了一眼石坛中心,撅着胡子沉吟不定。
“是啊。沈护官,我看这骨巫族的人马上就要开始施法了,再不走怕来不及呀。”另一人赶紧附和道。
小个子又上前扯了下沈护官的袖子,指着另一方向说道,“大人,您看,那边的张护官虽说也是在周边巡逻,那都是躲得远远的呢!”
大胡子的沈护官往外望了一眼,果然有几个人影越来越远,如释重负地说道,“那好吧,说不准就是那骨巫族搞的名堂,我们也往外退避些。”说罢转身抢先走了。
“沈护官英明。”两个声音喜道,急忙跟了上去。
常羽听得脚步声渐远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刚一脚像锥子踢在肩上,差点把他踢散架了,疼得他险些诈尸跳起来。
看这三人都如此提心吊胆,难道有什么不寻常的事要发生?常羽心中疑惑更深了。
他在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一时不好轻举妄动,只能偷偷睁开一丝眼缝,警惕着周遭的变化,不由有些焦虑。
就在此时,常羽看见那名披发大汉从石坛上走下,大步走向外面候着的另一名青袍男子。
常羽不由竖起耳朵偷听,可惜这次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他又凝神到右耳上,突然感觉声音渐渐清晰了一些,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说道,“朱大人……骨巫上师……立即开始……棺木……”
那名青袍男子闻言大喜,一声道别后便匆匆往外而去,一声招呼,把退到场外的人手也全都叫了过去。
一时间,圆圈的尸体外围,目光所及处,空无一人。
那名披发大汉也回到了石坛之内。
回想起今夜中所见所闻,常羽内心更生疑惑,不知为何,不管是耳朵还是双眼,似乎都比平时要好用许多,大有一种耳聪目明的感觉,但每次都像是使不上力气,而且这头昏昏沉沉的,跟填了石头似的……
夜色愈加浓厚,黑得像一盆泼在天上的浓墨。
空中最后的一丝月色也被黑云吞没,夜空中黑压压一片,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漆黑一片的夜中,方圆数十里,除了火光映照下的石坛上,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常羽一见夜色转浓,心跳不自主地加速起来,全神贯注地朝石坛望去。
那石坛中间哪还有什么高大的身影!那一身黑袍早被甩到一边,里面竟然是一位面容狰狞的瘦小老头!
他的双脚支在两根人骨高跷上,三色彩纹爬满全身,颈上挂着一串牙形骨器,身披兽皮羽衣,在青幽幽的火光下,映得十分诡异,一张狰狞的皱脸上,闪着两道精光。
老头身形佝偻,在圆圈内不停地跳着舞着,右手抓着一个黑色人形头骨,动作夸张古怪,口中更念着咒语,十分诡异!
那十数道匍匐的黑影一同向中间伸出左手,用匕首划破掌心,握拳将血液注入台上的石纹中。
石纹中的血液就势而涨,竟无风自动,应着老头的咒语,缓缓地流转起来!
不知为何,远远见到那黑色头骨,常羽竟一时神识恍惚,脑中一阵发疼。
一股熟悉的巨力像从身后紧握着灵魂一样,捏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意识迷迷糊糊,身体也一下麻木了。
突然,那瘦小老头右手托起头骨,仰天长啸!
黑色头骨空洞洞的双眼里闪出两道血光,没入夜空中!
石台上的血液更加飞快地旋转着,几乎要飞溅而出!
头顶上空的黑云也缓缓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像倒挂在天上的一个深海漩涡,不停地旋转着,露出中央的一轮血红圆月!
飞旋的黑云在血色月光下泛着红光,地面上原本清冷的白雾也被染成一片血雾,翻涌不止,天地间一片通红,犹如人间地狱。
常羽虽强撑着精神,但早已毛骨悚然。
这时,惊人的一幕又出现了!
一声凄厉的嚎叫从黑色头骨中传出,划破凝厚的夜空,荡得常羽浑身绞痛,险些晕厥过去。
乌木桩上的十八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