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修走到房中,一身素衣遮不住消瘦的身躯,身上的几处新伤添旧疤。
常羽和展跖两人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对陶志元等人的痛恨。
方子袱,哑然一笑,说道,“常大哥,展兄弟,我是来道别的,我已经决定退出入门的考验了……本来我想一早就悄悄走了,听到你们这边有声音,还是忍不住过来……”
方子修说罢,抬眼一触及常羽的眼神,又垂到地面去,带着愧意说道,“虽然常大哥劝我不要放弃,但我自知天分不足,还是决定另谋出路,有愧常大哥一片苦心了……”
“方小子,你要去哪?”展跖吃惊道。
方子修脸上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但好在读过几年书,兴许可以到其它国家碰碰运气,谋个小官糊口。”说罢眼神凄凉地看向常羽两人,轻揖了一躬,低声说道,“两位,就此别过了……”
方子修自进入刺金门后,在习武之路上就挫折不断,又屡遭陶志元等人的欺辱,后者多少有一些陶志元因常羽而迁怒方子修的因素在里面,想到此处,常羽心中忿恨,但又自恨无能为力。
“子修……”常羽一时无言,想上前紧紧拥抱他一下。
当常羽的手刚碰到方子修的左臂,方子修却如遇针扎,手臂抽搐般缩回,身形倒退,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常羽大吃一惊,双手顿时凝在半空中。
方子修脸清瘦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歉然道,“只是皮肉伤,不要紧的……”
常羽回想起昨夜在陶志元门外听到的一番话,哪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那个姓陶的小子太过分了!”展跖咬牙切齿地怒骂道,双手紧捏床边,抠出几道浅痕。
方子修眼神黯然地看着地面,轻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子修等下!”常羽伸手向怀中掏了一把,拉住方子修的另外一手,塞到其手中,“拿着路上做盘缠吧。”
方子修展开手心一看,竟然是十个黄灿灿的金子,吃惊地退了一小步,抬起头来,瞪大双眼说道,“常大哥,这……这怎么可以?!”
常羽欣然一笑,说道,“我和展跖还会留下来,暂时用不到这些钱,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总有许多用钱的地方,留着用吧,如果以后为官不顺,还可以做点小买卖。”
展跖心头肉上一疼,咽了口干痰,也挤出一张笑脸,“方小子你拿着吧,你要推托就对不住常大哥的一番心意了,我们,嘿嘿,我们还有一些钱。”
方子修身子僵了一会,眼中红红的,包满了泪光。
过了半晌,方子修站直了身体,向着常羽两人深深鞠了一躬,沙声道,“多谢常大哥,展兄弟,日后相遇,必当结草相报!子修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开。
望着方子修的身形在晨雾中渐行渐远,变成一道飘摇的素影,像一颗尘埃投入到茫茫荒野之中,再也难觅踪迹。
想到方子修此行前途未卜,常羽心中不禁叹息。
不仅是方子修的修炼受挫,如今留给常羽和展跖的时日也不多了,况且,常羽经过这么一番内气的流失,对后面的修炼也有些忐忑不安。
不过现在再怎么忧虑也没有用了,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解决如今内气流失的问题根源,只怕还在《万元功》后面的功法上。
强打起了几分精神,常羽向展跖说道,“我回房中练功了,近一个月你也要加紧修炼,天无绝人之路,不到最后万千不要放弃。”
展跖应声答应。
回到房中之后,常羽坐在青砖地板上,将黑鳞皮卷铺展开。
阳光透过窗格,照在皮卷上,映得兽皮卷上的银字闪闪发光。
先前常羽已经成功修炼了《万元功》的第二层,如今已经能够领会第三层的含义。
通读了一遍之后,常羽双眼一定停留在两句话上:
“本源即外,外亦本源。”
常羽心中默念了几遍,突然眼前一亮,之前堵塞的思路一时解开了。
“本源即外,外亦本源”,莫非说的是:身体内气与外部的自然气理其实是本为一体的?
按照这番理解,常羽又刚第三层的功法看了一遍,许多原本症结之处,全都梳理通顺了,心中又喜又忧。
喜的是:《万元功》的第三层与第二层的心法道路确实是截然相反。
《万元功》的第二层可谓是将内气“凝而散之”,凝聚内气之后,只要将身体打开,内气流散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发生,整个过程可快可慢,自然状态下,常羽也只不过用了两日。
但《万元功》的第三层讲的却是“凝而不散”的心法,将内气重新凝聚起来,保留在丹田之中,这正解决了常羽目前遇到的大问题。
两层心法截然相反,若不到第三层,便无法知道第二层的用意,会迷失在惶恐之中。
也正因为如此,修炼了《万元功》之人,只能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忧的是:第三层“凝而不散”的心法,要求修炼者不断将内气凝聚并散去,散去后又凝聚,周而复始,重复整整七遍,每次凝聚内气之后,流失的速度都会更快,再次凝聚内气之时,又比前一次难上几分,几番下来,最终凝聚内气无疑会是一道极难逾越的天堑。
这个过程耗时耗力,对于仅仅只有一个月时间的常羽而言,是否能够做到,他心中也不由嘀咕。
“《万元功》的功法第三层除了是一套‘凝而不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