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路之人虽然只是和丁胜飞几人的交手时间很短暂,便力退樊忠,借掌风逼退丁胜飞,又以技巧完虐张子龙,虽然这其中有三人手下留情的缘故,也有三人自恃身份、没有围攻的原因,丁胜飞的剑没有出鞘、张子龙也没有出枪,但是在瞬息之间便将三个当时一流高手逼退,却也足以证明此人的武艺不俗,不容小觑。若是继续像这样打下去的话丁胜飞三人定然落败。
此时于谦本就铁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明显是因为这拦路之人的嚣张气焰。丁胜飞三人互相点了点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个人面子一类的事了。只有并肩子上将这小子打发掉一条路可以走了。
不过就在三人作出决定的同时,那拦路之人居然主动让出了道路,不过嘴里却没有闲着,边走边朗声道:“‘手帕蘑菇与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原以为于大人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迂腐的糊涂蛋罢了。”
这人在吟诵的诗却是于谦当年在赴京为官前亲手所做,于谦自然知道,再加上此人离开时孤寂的背影,于谦似乎心里也感到了一种落寞,不过于谦并没有出生挽留,脸上也丝毫未动声色,只是淡淡对丁胜飞三人说道:“三位大侠,还请随下官到驿馆暂歇。”
此时却是天色将晚,到驿馆投宿也是正常之举,因此三人都没有异议。
不过丁胜飞和张子龙两人却是心下雪亮,恐怕这位于大人到驿馆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取邸报来读,而不管那刚刚拦路之人所说是真是假,于谦都要将这人寻来。
无他,此刻的于谦已经病急乱投医了,现在能找到一些有军事见解的人已经很少,而江湖中这样的人才少之又少,甚至可说是凤毛麟角,而刚才那人无疑便是军事方面的佼佼者,连丁胜飞和张子龙都要甘拜下风、自叹弗如。因此无论这人是否人品有亏,于谦都必然要任用此人,而刚才在半路上于谦之所以用那种态度恐怕也是要掩人耳目,将事件的伤害降到最低,毕竟不管那人的话是否属实,可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事来也是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许那人还有些别有用心的目的,不过丁胜飞却并不关注。
不知为何,那人离开后,原本有些魂不守舍的丁胜飞又恢复了正常的头脑,因此分析出不少事情来,而张子龙那厮,恐怕更是早就看穿了一切,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而已。
果然,一行人在抵达驿馆后,于谦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下人寻邸报来读,而在读完邸报后,于谦只觉得脊背发凉,坐立不安,心中却是暗道:“宦竖当郭,祸国殃民,这起子混账行子不知报效国家,却如此热衷争权夺利,当真可恨!”
不过于谦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气愤,只是大声道:“丁少侠、张少侠、樊义士,倒是下官孟浪,还请三位即刻动身去寻找刚才那报信的义士,下官有大事与他相商。”
丁胜飞、张子龙对此心知肚明,不过却装出一副疑惑的神情,而樊忠心直口快,直接问了出来:“于大人,那人如此戏弄大人,不与他一般见识已是大人格外开恩,大人如何还要折节去找回那人?”
于谦淡淡说道:“几位有所不知,那位义士实乃下官派去瓦剌的细作,适方才之所以这般情景,只是因为兹事体大,怕走漏风声而行的权宜之计,只是为的掩人耳目,有失礼之处,还望三维多多海涵。”于谦说罢,便向三人深深作了个揖,以示歉意。
樊忠三人都被于谦的举动吓到了,三人连称不敢。并连忙说道:“于大人如此折节,可是折煞我等,万万不敢。”
“几位大侠帮助下官为朝廷之事尽心尽力,而下官却对三位有所欺瞒,实乃不敬,这一揖,三位大可当得。”
三人嗓音都变了,“敢不为大人、为朝廷之事尽心竭力,至死方休。”
直到三人这句话说完,于谦才缓缓回正了身子,却是眼眶微红:“我大明有如此多的仁人志士奔波,何愁中兴无望?”
这话说出来后,几人的表情也变得激动起来,不过樊忠是真的感动,张子龙心底也许有几分感动,而丁胜飞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三人答应于谦即刻动身去寻找那拦路之人,可还没等三人收拾停当,就听到了一个有些许熟悉的声音,“几位,不必来寻,林寒青来拜见于大人了。”
于谦听到这声音,顿觉大喜过望,连忙喊道:“还请林义士与诸位大侠尽快进屋一叙。”
那林寒青也没有客气,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于谦所在的房屋之中,说道:“不知于大人还有何事吩咐寒青?”
于谦虽然听出此人恐怕是已经窃听有些时候,而且有些打蛇随棍上的嫌疑,但于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随口接道:“林义士这一遭为我大明打探得如此重大的消息,已然立下大功,却不知林义士今后有何打算?”
林寒青淡淡一笑,“于大人是否还记得在下白日里的建议?”
“白日的建议?”于谦想了一会儿,才回想起这人曾经说过的深入草原、大胆到疯狂的提议。
“在下虽不才,却颇为向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豪情壮志。若于大人有意,林某愿主动请缨,敢不效犬马之劳。”
于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个林寒青虽然是个人才,可是这厮提出的建议却是一场豪赌,对于于谦来说,这场赌